当年风雪交加中,祝白也是想着“来都来了”,硬是没回头。

可见他瞧着懒懒散散很好相与,本质也是个不见肉不撒口的性子。

只是那么长那么烂的一段路,彼时被雪填压得尚算平坦,现下倒是湿得黏脚,干得硌鞋。

祝大少爷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他很少付出什么,以至于有所失,必要所得。

得不到?

不好意思,就是花个银币,至今还没有不见着回头钱的。

某种意义上,他这想法与赌坊里那些红了眼的赌徒并无不同。

何况一张追踪符只能用一回,那笔画多的,图案丑的,也是能少写一次就少写一次吧,费手就算了,简直是对他的眼睛进行双重伤害,既辣眼睛又伤眼睛。

对于祝白预备一探荒村的神奇操作,司机很是有些犹豫。

他望着祝白,欲言又止,祝白见了,也不勉强,“你在这里等着,若天黑了我们没有出来,就回去叫人来。”

也就是这里没有安电话机,不然他定要立刻拨号回去,叫上几十个壮汉,直接将这村子给围住。

原本,两个人跟着祝白,江一川心里就没底,

再只他一人陪着,心里就更没底了。

而祝白横行霸道惯了,他窝里横,窝外更横。

瞧着掌心里亮得灼眼的符文,祝白可以确定,姑娘就在这个村子里。

他倒要看看,是谁敢拐走他家的姑娘。

湿土深草,小路荒屋,白日里也透着说不出的荒凉凄清。

多么标准的乡野鬼故事聚集地。

如果祝白记性再好些,他或许能记得,多年前那一群衣衫褴褛的丫头片子中,不少就是来自这个村。

这本该是个有些眼熟的地方,除了彼时覆了满地白雪,此时覆了满地哭叶,基本没什么区别。

怎么说呢,穷得从一而终坚定不移。

记性很差的祝白一手捏着那符,一手牵着江一川,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村子里走。

那符咒明明暗暗,不知转过哪个路口,竟从祝白手中急不可耐地悬浮而起,摇摇晃晃地往前方飞去了。

薄薄一张符纸仿佛成了精,引着他们向左向右向前向后。

反反复复来来去去地绕了几圈。

村子估摸着占地也不超过祝府半个后山,零星建造着几个房屋,也没多大的地方,能有多少条路?

需要走这样久?

看着四周似曾相识的,杂乱无章的道路,再看着前方路中明显未被踩踏过的杂草,祝白皱着眉,“不对劲。”

祝白并不是硬气的男子长相,他的轮廓温润清俊,甚至有几分雄雌莫辩的昳丽,但眼眸发丝是点漆揉墨的黑,敛了眼尾心不在焉的笑意和懒散,露出清晰的眼眸,皮相的美好顿时被压下,生生催出几分近乎锋利的冷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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