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两秒钟，或许更久，桑蔓书反应过来，下意识反抗了一下，把柏易淮给推开了。
“谁允许你亲我了？”她微微喘息着，语气听起来更像带着几分娇嗔。
刚才挣扎的过程中，她的头发有些散落下来。
柏易淮伸出食指，勾起她的几缕黑发，挽至耳后。
冰凉的手指有意无意擦过她的耳垂，痒痒的。
“你晚上真和那个小白脸出去的吗？”他的嗓子低了些，呼吸贴着她的脸颊。
桑蔓书仰着漂亮的脸蛋，笑着看他：“你觉得呢？”
他扬起眉峰，黑瞳仁里倒映着薄如雾的月光。
桑蔓书存心道：“你好像对人家有点偏见，他人其实挺好的啊，性格也不错，还很会逗人开心。”
他声音明显不高兴：“哪里好了？”
“很多地方啊，比如他会冲浪，会弹吉他，还会踢球……”
见柏易淮脸色越来越阴沉，桑蔓书绷不住地噗嗤了一声。
“你笑什么？”柏易淮皱眉，感到莫名其妙。
“你还真信呀？”桑蔓书靠在树上，取笑他，“这么好骗的。”
“……”柏易淮调子软了下来，“你晚上去哪儿了，怎么不接电话？”
桑蔓书：“严褚邀请我们一起去海滩烧烤，我觉得无聊，就一个人先回来了。”
柏易淮：“就这样？”
“干嘛，你不信啊？”
她的指尖戳了下他的肩膀，刚要收回，却被他捉住，在手中反复搓捏着。
“你刚是不是吃醋啦？”她抽出手，轻轻抚上他的脸，笑起来眼尾弯成月牙，娇俏又柔媚。
他没有否认。
看着她被自己亲得水润殷红的唇，他没忍住，单手掐住她细软的腰，又一次低头吻了过去。
这回的吻，跟刚才那次不一样，而是带了更多的情绪。
从那时候的争吵到冷战，再到这两天的独自生闷气，他心里积攒的所有想念，醋意，挣扎……全都一次性爆发出来，统统揉进了这个激进又缠绵的亲吻里。
桑蔓书沉浸在他温柔又野蛮的掠夺中，恍恍惚惚的，感觉似乎有只手从衣服下摆探了进去。
略带粗糙的指腹，一下下摩挲着发烫的皮肤，待抚至某一处柔软后，她忍不住被激起了一阵酥麻。
于是意识瞬间清醒大半，红着脸推了他一下。
她不好意思地把脑袋抵在他肩膀处：“你……你别乱摸呀……”
柏易淮的理智也一下子回归，停止了动作，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
有点自责又有点拘束的，帮她把被弄乱的衣服，头发仔细整理好。
桑蔓书扬起唇角，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怎么了？”他揉了下她的脑袋，轻声问。
“柏易淮，”她黑漆漆的瞳孔闪闪发亮，眼睫上落满了澄净如水的月光，害羞又坚定地说，“我好喜欢你。”
毫无防备地被表白了，柏易淮轻愣了一下。
心脏忽然有种被一击即中的感觉，又仿佛陷进了软塌塌的云絮间，忍不住要融化。
随即，他俯身，轻轻在她柔软的唇上落了一个吻。
直到很多年以后，柏易淮依然记得今晚无比温柔的月光，以及她羞涩而珍贵的告白。
这个瞬间他始终牢牢镌刻在心里，不论经过多少时间的反复洗涤，也没有褪色半分。
好像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他整个的人生方向似乎也在不知不觉朝着另一个轨迹而变化……
月亮再次躲进云层里，桑蔓书才依依不舍地和柏易淮分开。
刚才下意识拒绝了他的亲密接触后，原本她还担心会不会尴尬，或者让他不高兴。
特别是，她已经感觉到了他身体某处明显的变化。
但他并没有怎么样，还小心翼翼地给她整理衣服。
后来，也一直老老实实地抱着她，没有任何越轨的行为……
桑蔓书回去的时候，唐恬和高文静坐在客厅里边吃东西边看电视。
高文静正啃着鸡翅，见到她，便说：“诶，蔓蔓，你刚怎么那么早就走了？”
桑蔓书含糊带过，说自己觉得有点无聊，就先回来了。
刚准备要默默溜回房间，高文静就跳起来要拉她过去一起吃东西。
“严褚和他同学都好热情啊，烤了好多东西，还让我们带回来呢，你也来一起吃点……咦？”高文静奇怪地看着她，“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有吗，哪有？”桑蔓书不承认。
高文静忽然发现了什么大新闻似的，眼睛发亮：“哎哎哎，你从哪儿回来的？”
桑蔓书故作镇定：“外面喽。”
高文静鸡翅也不啃了，兴奋地抓着她：“哪里外面？刚才你明明那么早就走了，却比我们还晚回来，赶快从实招来，大半夜的，你从海滩离开后，又跟谁在一块待那么久呢？”
桑蔓书笑而不语装神秘。
“恬恬，你看她！”高文静找场外援助。
唐恬淡定调侃：“还用的着猜吗？你瞧瞧她那一脸春心荡漾的样子，八成是跟他们家柏易淮黏在一块儿了。”
“真的假的，你跟柏易淮和好啦？”高文静转头拉桑蔓书的胳膊，“是不是呀？”
“不告诉你——”桑蔓书扬了扬眉毛，翘起的唇角满是藏不住的笑意。
“好啊你，”
高文静张牙舞爪地扑向她。
“啊，恬恬，救我——”
……
三个人嘻嘻哈哈闹成一团。
睡了香香甜甜的一觉起来。
桑蔓书推开窗户，任由带着咸味的温柔海风吹进来。
她穿一条波西米亚风的吊带长裙，在镜子前哼着歌把头发编成两条辫子。
洗完脸，只简单薄涂了一层唇膏，就趿着人字拖出门了。
柏易淮早已经等在门口。
他一只手插着口袋，修长的身影如挺拔的白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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