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沛熟门熟路地走回逍遥居,推门进去,发现李沨还在榻上闭着眼睛,不知是昏睡还是假寐。
帘后的乐师早就被摒退,宽敞的室内只余兄弟二人。
李沛反手合上门,走近李沨。
不得不说,他这个弟弟自小便生的一副好面貌,即使是醉的一塌糊涂,也不见窘态。
只不过,
李沛的目光转向敞开的窗户,凝视着远方西斜的夏阳。
他叹了口气,撩起衣袍坐在李沨的身侧,目光依旧没有落在他身上,自顾自地说道:“我知你或许听不到,但有些话我憋在心底很多年了,姑且允我说一说罢。”
“我们之间,从未有什么真切的矛盾,我当初接近你的确是母亲的授意,但我却没有利用你做任何不好的事。”
“或许你觉得这番话太过虚伪,但我确实发自肺腑。”
“在澧州的时日,我常常会回想曾经在京城的日子。我想的越多,脑海中与你有关的回忆便越多。”
李沛说着,语气渐沉:“我母亲她,做了错事。你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原谅我,我都清楚。不过我今后都会如之前那样,视你如亲生弟弟。”
他一口气说了许多话,觉得有些口渴,便起身去倒酒。
谁知李沨和他之前饮得太多,搜寻一圈,李沛竟然没有找到一滴剩下的酒。
他无奈地笑着摇摇头,想到或许外间有人候着,走出去寻人送些。
李沛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卧榻上的人缓缓张开眼睛。
李沨坐起身,头脑深处传来阵阵刺痛,提醒着他之前的饮酒实在太过。
他一手撑着额头,靠在引枕上缓了会儿才下榻。
说实话,李沛方才那一番剖白,李沨不可能无动于衷。
但若是和好如初,也是不可能。
李沨揉了揉太阳穴,随之推门而出。
他走来走去,不仅没有看见李沛的身影,连本应该在周围伺候的人都不见身影。
李沨满腹疑惑,一直顺着走到了一处庭院前。
里面传来女人的厉声呵斥:“今日谁都别想走出去!”
听声音似乎是静姑姑,李沨不欲参与这些事,没想到暗卫突然从身后说话:“是韩王和一个姑娘被堵在里面。”
李沨震惊地问道:“一个姑娘?”
暗卫点头。
李沨来了兴趣,他抬脚迈步走进去。
“这是怎么了?”
他经常来此,守在庭院外的人识得他,并不敢阻拦。
他一路走到屋前,被人拦住:“王爷,这是我们的事情,还请您莫要进去。”
李沨觉得好笑:“是吗?可我好像听说,有人想对我的朋友出手。”
他平日笑盈盈的模样,突然变幻了神色,竟也能镇得住旁人。
李沨不等他们回神,径自迈步走进屋子。
屋子倒是不及逍遥居大,李沨稍微扫视几眼,便掌握了大部分的情况。
李沛似乎被人打晕了,现在正瘫倒在一个姑娘的怀中,人事不省。
静姑姑带着一群魁梧的大汉围着他们,眼看着就要把二人抓住。
李沨似笑非笑地看着静姑姑:“怎么回事?”
静姑姑见到李沨的瞬间便神色大变。
她本想趁着时机把吕莹抓住,然后将李沛的晕厥归罪到她身上。就算事后李沛苏醒,她身后的老板也会出面在李沨面前保下她。
可惜李沨来得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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