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心随着玉窈回了长乐宫。
她在宫里待了二十多年,如今已经三十多岁了。一张圆脸,笑起来十分和善的模样。丹凤眼的眼尾上翘,眯着眼打量人时又有一种如同秃鹫般尖利的眼神。
玉窈说道:“青黛得了消息给姑姑腾了地,等会便带姑姑过去。”
竹心是识时务的,更何况她在宫里起起伏伏二十多年,自然养成了不骄不躁的性子,她福了福身,“奴婢多些娘娘体恤。”
玉窈润了口嗓子,她的目光越过竹心,看向大殿外敞开的雕花木门。外面的天穹暮色四合,深色渐渐笼盖了四周。
她有些累了,下午和祺妃她们打了十几圈马吊,坐在椅子上腰也酸疼得很。竹心见状,便借故告退。
玉窈还是很喜欢竹心这样的人,聪明、识时务。
紫苏待竹心走后,她奉茶上前,悄声说道:“云竹告诉奴婢,让奴婢多提提太后娘娘寿宴的事情。”
她现在也算是有主的人了,紫苏虽然怕太后知道了对她下狠手。可是人若是不搏一搏,她哪里能闯过独木桥。
紫苏先前夹在两人中间,她终日惶惶而不安。倘若有一日,玉窈与太后撕破了脸,她必然成为这发泄的关口。
但依紫苏看,这对姨侄已经心生间隙了。
玉窈闻后,没什么表情,她说道:“翠微走后,你让青禾跟你一屋吧。”
紫苏猝不及防地想起了翠微,她看着她的下场时,心中只有庆幸——玉贵妃毕竟不是狠辣的人,连翠微也有一个好下场。
她愣了愣神,点头应和道。
玉窈回想起魏太后的话,叹了一口气。
她这姨母掌/控/欲极强,玉窈也没办法。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
这一连几天,玉贵妃要么是跟祺妃她们打马吊,要么就是逛逛御花园,出乎众人意外的平静。
按理说,不应该是借此巩固自己的地位吗?
沈贵人在这里便越来越看不透了,她知道玉贵妃肯定知道是她要害她。她心惊胆战一阵,随着太后娘娘回来,风平浪静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便松下了心思。
她一个贵人,说实话就算妒忌玉窈,也没有杨美人那么大的靠山,犯不上和玉贵妃硬碰硬。可是她算是看明白了,魏太后的性子实在难测,宫里那些传言并非是空穴来风的。她一时间身边只有那么一根绳子可以抓,自然要抓得紧紧的。
清宁宫里沈贵人抓着托宫人送来的信件,是她父亲升了官的消息,她弟弟也入了魏家的族学。
沈贵人心里想,这也是不亏的。
她顿了顿,叫道:“红泥,给本主梳妆。”
红泥磨磨蹭蹭从门外进来,她半打着哈欠,眼中有一丝不耐。
可是沈贵人只是乜了她一眼,她指点道:“那身水红衫裙是新浆好的,本主要穿那身去见魏太后。”
她对镜自视,长长的指甲刮过脖颈,皮肤有些红了也没有不会在意。
红泥给她梳了一个随云髻,髻边簪了一对扁金簪子。垂在耳上的金流苏细细长长的。
她来到了禄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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