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包了。
瀛玉说服清溪的理由很简单:“祈不来福气,祈来杀气也行啊?有本事能把欺负他的人全杀了,也是一种福气。”
于是叶青时碗里多了三只福气满满的饺子,杀气腾腾地硌在他齿间,由他一个个吐出来排在桌上。
“好!是福钱!”清溪兴奋得仿佛这三只饺子不是她放进叶青时碗里的,拍着手掌说,“今年吃到福钱,明年一定好运道!”
她犹嫌不够,用筷子把三个铜钱拨成一排,一个个点过去:“一、二、三,正好三个,祈个愿吧,你明年想做什么样的人,用三个词形容。”
叶青时摇摇头,仿佛山道上促狭的问答只是错觉,他仍是那个太过早慧以至于拘谨的孩子。
“师父希望我做什么样的人?”
“我?”清溪想了想,“我对你的希望可多了。”
叶青时不由挺直腰背,放在膝上的手绷出淡淡的青筋。
“第一条,平安。”筷子尖敲在一枚铜钱上,抵住中间的孔,向外轻轻一拨。
清溪拨出第二枚,“健康。”
接着是第三枚,“快乐。”
“完了。”她筷子一甩,丢回余下的汤汁里,“加油吧。”
叶青时不敢置信:“只要……这样吗?”
“那你还要怎么样?”清溪莫名其妙,“要你连中三元,金榜题名?”
“不……不是。”
但除此之外,叶青时说不出更多的话。
他承载过太多不切实际的期望,譬如唐老太君一心希望他能做下一任的昭阳城主,又譬如唐月来希望他能立时去死,这些期望压在他尚且稚嫩的肩头,让他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被摧折致死。
可清溪不,她仿佛养羊放牛,把喂草料的事情交给老妈子瀛玉,剩下的事一应不管,随叶青时自由发展,甚至在除夕夜,拨着三枚福钱,懒洋洋地吐出三个平平无奇的词。
她为什么只希望他如此?
是她不愿压着他非逼他成材,还是……
……从心里觉得他难堪大任?
叶青时没来由地觉得惊惶,千言万语梗在喉头,出口的竟是咀嚼过无数次的问题:“我该怎么做呢?”
清溪没听见。
她一脚勾拢门:“算我求你,进门学会关门吧,你把雪带进来了!”
“你瞎了吧,外边雪早停了。”提着三盏花灯回来的瀛玉没好气,“吃完没?去放花灯。”
“太微山上哪儿有地方放花灯?”
“你管我在哪儿找到的?我说有就有。”瀛玉把最漂亮精致的兔子灯分给叶青时,漫不经心地说,“福钱饺子都吃了,再应个景呗。”
山下边陲小镇,流传来的风俗异于中原,除夕夜放花灯为家中孩子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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