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那天,荣茵激动地一宿没睡,大早上起来,两个黑眼圈分外明显,她拿着粉扑子遮了遮,驾着马车去客栈接林楚,仿佛要认爹的是自己。

林楚还未起,她一个劲儿的往门口张望,却看到一个衣冠俨然,锦绣辉煌,衣袂翩翩的青年人从他房间里出来,满面春风,手摇折扇,扇子上还写着一个大字,“富”。

荣茵眼皮子猛跳了一下,这不是那谁,那原著里设置的天下第一富商沈三时吗?

他怎么进了林楚的房间了?不对,是林楚怎么把他放进去了。荣茵吧嗒吧嗒跑进去,就看到林楚正对着镜台补妆,脸上略微有些倦意,而她身后的桌子上,却放着一匣子金条,金条旁边是一个摆着棋子的棋盘,她曾经见林楚摆弄过。

她看看那一匣子金条,狐疑道:“姐姐到底在跟多少男人交往啊。”

林楚抿口脂的动作僵了一下,他把口红帖子放下,淡声道:“那是我下棋赢的。”

荣茵更狐疑了,那沈三时走出去的时候可是红光满面一脸满足啊,他输给你能输这么高兴?“姐姐要当心,那臭男人绝对对你有所图谋。”她压低了声音凑到林楚耳边:“下棋是假,他馋你身子。”

林楚:……

沈三时与他,是半下属半合作的关系,但此中干系不足为外人道也。

林楚转头哄她,面颊恰擦过荣茵的唇,那一点软嫩的触感很不错,荣茵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脑子空白了一瞬,看着那白腻面颊上一点红,莫名有种自己把她弄脏了的亵渎感。

荣茵赶紧用指头给她抹掉蹭上的那点红痕,这一抹发现林楚又擦粉了。

仔细看去他装扮与往日不大一样,好像眼睛画得更大更圆了些,唇也画得比往日丰厚了些。看上去更像个女人了——啊呸,是那点中性的感觉被抹淡了。

“怎么样?”

“特有女人味儿~”

荣茵竖起大拇指。

等到林楚终于收拾完,两人才一起乘车出发。她为了防止陆氏趁她不在,到青梧院生事,特意把红樱这个老成持重的留下来看家,带着如燕这个激灵麻利的出来。

如燕打起车帘,扶她上去,她没有注意到,如燕抬手轻叩车辕借以对林楚行礼,神态相当恭谨。

玄隐观高入山巅,道路难行,马车只能停在山下,单杆轿能把人抬到半山腰,但剩下的路就得自己爬。所以它虽然名声很大,但香火并不算太多,能爬上来的,都是信仰很虔诚,或者愿心很大。

楚襄在三清塑像前跪了有一会儿,这才睁开眼睛站起身来。老道长宽慰:“令千金吉人自有天相,侯爷无需多添烦忧”

楚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个令千金说的是假千金楚澜月。谁知道楚襄膝下无子,唯有一女,爱若珍宝。

西山的正式名号叫玄静山,这个名字还是他取的,重要在一个“静”字。这些年,每当心烦意乱之时,他就会跑马到此,游览山景,焚香叩拜一番。

先帝治朝时,子嗣不旺,只有两子一女,年长的儿子立为太子,年幼的封了王爷,唯一的女儿一出生就封了公主。这两个儿子都是妃嫔所生,唯有晋阳公主是皇后嫡出,晋阳公主聪明颖悟,极善权谋机变,两个兄弟都比不上,甚至一度获得“雌龙”这个强悍中带着杀气的诨号。

然而晋阳公主最终还是没能成龙,太子死了,弟弟登基,也就是今上。

今上原本是个醉心诗歌书画的小王爷,上头有当太子的哥哥,又有强悍精明的姐姐,自己再努力也没什么用,不努力还安全些,反正皇位轮不到他继承。谁知道太子是英明神武的太子忽然病死了呢?

于是,作为唯一的儿子,这皇位到底砸在了他手里。只是当了皇帝后,他也不改往日的文艺脾气,只喜欢跟一帮文人雅客在一起吟咏风月,陶醉笔墨文字,对国事多有懈怠。晋阳公主十分看不上他,竟然抢宫夺权。

可惜晋阳公主能治国却不能治家,她没想到勇毅侯楚襄——这个跪在长阶前三天三夜,只为尚她的驸马,竟然关键时刻背叛。勇毅侯楚襄偷走了公主的策划战略报告给了皇帝,公主战败,宁死不降,带亲信远走,在围追堵截中,坚持了大半年,最终在一个破庙中死去。

勇毅侯楚襄和皇帝也是后来才知道晋阳公主竟然有了身孕,得知消息后,“仁厚”的今上表示“同为皇家血脉,皇姐有心反朕,朕却无意伤害皇姐,更何况那不过是个刚出生婴孩儿。勇毅侯本人又对朕忠心耿耿,朕怎么会杀他忠臣的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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