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州城是南北客商来往的必经之地,五湖四海之人皆汇聚此处,富饶繁荣,却也是鱼龙混杂。
可最近这封州城却不大太平,一夜之间,城内城外多了许多盘查的守卫,夜里巡逻的士兵也比往日多了三倍不止,闹的人心惶惶,猜疑之声四起。
漕运司近几日上下简直忙昏了头,转运使杜泽此刻正在知府的府衙内,来回不住地踱步,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封州知府吴不语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自顾自呷了口热茶,说道:“事情既然已成定局,再急又能如何,且听天命罢!”他已经是官场上的油条子了,早已练成了遇事不动如山的为人处事。
杜泽眉间的皱纹怕是能挤出绵延山脉来,心中暗恼,恨不能啐他一口,这条滑不溜秋的老泥鳅!他当然不急了,等京城那边怪罪下来,头一个倒霉的可是自个!
但眼下没法和他计较这些了,这些年他这漕运司转运使的位子坐的顺风顺水,底头各种名头的孝敬加起来已然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来了,眼看着他连孙子都快抱上了,这会儿要是被问罪,杜家可就全完了!怎么偏偏就被那位祖宗给遇上了。。。。。。
商队的船只靠岸之时,温三爷敏锐地感觉不大对劲,这些年他在外头闯荡,封州也没少来过,但头一次遇上现在这种情况。码头上盘查的士兵以往不过是例行公事,随便盘问两句便放人了。
可眼下,这些士兵个个面容严肃,每当有商队船只靠岸时,必须严格盘查船上的物品和人员,态度也是十分恶劣。
温三爷皱了皱眉,码头的气氛不大对劲,于是对着身旁的温明澈和温流低声道:“流儿,照顾好你妹妹,我先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温流闻言,点了点头,他平日里虽然没个正形,但是做事好歹还算靠谱。只见他想了想,对着温明澈身边的白梅吩咐道:
“白梅,去给四妹妹找一顶幕篱来,待会儿让那队卫兵冲撞了女眷就不大好了。”
白梅应了一声是,跑回了舱房。
钱管事这些年跟着商队跑,和这群官兵打交道惯了,刚下船便对着为首的官吏迎了上去,露出了一个笑来:“大人,今个这是……”
那官吏大声道:“转运司例行检查!尔等莫要阻拦!”接着挥挥手,底下的士兵如潮水般涌上船,开始盘查起来。
“这是作甚?”钱管事心里咯噔一声,脑子转过弯来,立马不动声色往官吏手里塞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一点心意,当给弟兄们的茶水钱,还请大人笑纳。”
那小吏暗暗伸手掂了掂荷包的分量,脸色缓和了许多,对他说道:“最近全城戒严,不必慌张,老老实实接受盘查便可。”
那钱管事暗暗松了口气,说:“原是如此,我们都是本本份份做买卖的,官爷您随便查便是,只是船上有贵客,怕是冲撞了他们终归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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