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芽的发热期来势汹汹,他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也没人教他该如何应对。

按理来说,在十八岁这个阶段时,人鱼就应该匹配好了另一半,逐渐成熟的他们会随时面对突如其来的发热期,有另一半的话会好过很多。

可是当初在海里时,容芽就是条被判定有缺陷的人鱼,他人类特征太多了,人鱼在深海里算是凶猛的生物,而他却可爱得过份了些。

旁的人鱼捕食时,速度极快,牙齿也会变成尖尖的利齿,就连虎头鲨都未必是他们的对手,厉害极了。

容芽不一样,他游起来慢吞吞,远没有别的鱼快,尽管他的尾巴已经很卖力摆了,可先天缺陷只能如此。

他连看见章鱼都要绕道走,谁让他打不过呢?

早在容芽即将成熟的时候,他的姐姐曾张罗着为他寻另一半,可……没有鱼瞧上他。

所有人都慕强,人鱼也是如此。

猎捕方面弱一点也就算了,容芽还没有吸引另一半的美妙歌声,真的是糟糕透了。

天生乐观的他也沮丧过,他曾憧憬着能生几条小鱼苗,拥有一个完整的家。

可现实总是很残酷,屡次被拒后,他只能看开了,他安慰自己,要是生下的小鱼苗像他这样弱,经常被欺负,那还是不要好了。

他愿意和姐姐生活一辈子。

如果姐姐找到了另一半生了小鱼苗,他可以帮姐姐带她的孩子。

直到他们被捕进实验室那天,所有的幻想全部破灭。

容芽以为自己会死在那泛着恶臭的水牢里,却不曾想来了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带走了他。

从小被嫌弃到大的他,从来不敢奢望旁人过多的垂怜,更遑论旁人的喜爱,想都不敢想。

可带他回来的这个男人,给了他太多的纵容,让容芽居然心生出了“歹念”。

从一开始只要有吃的不挨打就好,到后来希望他能多看自己两眼,再到现在,希望自己能彻底和他交.合。

除了是生理上的需求,更多的是心理上的强烈渴望。

没有办法的,除了他,别人不行,只能是他。

发热期初期他还能勉强忍受,白天去学校时,兰特给他带了一些降火凉茶,还给他科普了许多注意事项,那真的是一位很友好的朋友。

晚上却难受了,容芽无法再躺在那位先生的身边,那只会让他更加无法忍受心理和生理上的躁动,那位先生的诱惑力太致命了。

发热期中期,他开始有点多愁善感,晚上经常趴在泳池边沿望着先生的窗户默默掉眼泪。

这个时候他会有点埋怨自己,为什么不再漂亮一点?为什么没有动人的歌喉?为什么自己总是这么笨?

他要怎么才配得上那间屋子里的人啊?

他已经很努力忍耐了,每晚蜷在泳池里哭都不敢出声,生怕吵到了别人,真的太难受了,太难受了。

容芽感觉身体悬空,他被人从泳池里抽抱了出来。

他紧紧搂着那人的脖子,胡乱亲那人的脖子和下巴。

“崽崽。”似是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叹,“你到底怎么了?”

容芽伏在他肩头哭,鼻音浓重,“您娶小公主,我还是睡泳池,我不让您为难,生了鱼苗苗我会努力赚钱~呜呜呜……”

小孩滚烫的身体贴着他,神志不清满口胡言的样子让他很是担心。

严冽没在小孩身上闻到酒气,想来也不是醉酒的原因,可这状态实在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回到房间,严冽将他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小朋友却搂着他的脖子不松手,浑身都在发抖。

“我去叫医生。” 严冽安抚着他。

“不要医生,不要医生,要你,要你。”容芽哭得快喘不上气了,“不要把我交给别人呀,不能给别人呀。”

小孩实在哭得太惨了,严冽心疼不已,只好又重新把他抱了起来。

小孩手紧紧箍着他的脖子,鱼尾也变成了大长腿盘在严冽腰上,像一只树袋熊。

严冽只好像哄婴儿那般,抱着他在屋内来回踱步,手拍着他的后背,“不给别人,崽崽听话,不要哭了。”

“先生,先生。”容芽抽抽噎噎叫着他,又凑上来亲他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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