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罗安的眼神一下子晦涩压抑了起来,心头仿佛是平静太久的海面,现在暗潮涌动了起来。
可她纠结那么多思绪,实际上封东语就摸了不到十秒而已。
封东语嘟囔:“手上、头上、脖子都是汗,没有干燥的衣服换,你这样会感冒加重的。”
顿了顿,封东语又下意识伸手撩开严罗安的衣服,没等在想事情想出神的严罗安反应过来,封东语的手就如同一条蛇一样,忽然滑行到严罗安更敏.感的背后去了。
这背后,特别是腰肢的部分,更是无人碰过的地方,几乎是一触就让严罗安如触电一般,一下子鸡皮疙瘩就起来了,深深刺激到了她的大脑,重重影响了她的呼吸。
偏偏封东语毫无所感,只是苦恼地说道:“果然,身上都湿透了,这里那么阴冷,你这样一定会加重感冒的。”
严罗安咬紧牙关,不让凌乱的呼吸在黑暗中暴露,她伸手抓起封东语那只乱来的手,像抓起一条让她恐惧的蛇一样,全身麻痹,需要努力克制住想快速抛掉的欲望,才能正常地把封东语的手推走。
尽管如此,她的动作非常缓慢,所以好不容易放开封东语的手,严罗安的额头又多了点薄汗,全身也燥热起来。
她必须得申明了:“其实我不让你碰我,不止是病情的原因,我不喜欢被人触碰,请你少碰我。再说了,就算是治病,哪有医生天天还对病患搂搂抱抱,随意乱摸乱碰的呢?”
这话越说越快,越说越急。
封东语听着,遏制住自己想挑眉的欲望,因为她发现,严罗安好像越来越为她容易激动了。
虽然这个激动的点有点不大好,听着好像她们两个人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暧昧关系一样。
而且用的这个比喻……
“我没有违法犯罪,”封东语必须辩解,“我也没有对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肮脏心思,女生在这种恐怖的地方睡一起挺正常的吧,我碰你也是因为看不到,你又生病了,我只是为了检查才这样,而且我就检查了今天这么一次!”
封东语觉得自己没错,是严罗安的心有了污浊的地方,所以看她才污浊。
严罗安也辩解,可是声音气势上忽然弱了:“我没说你肮脏……”
“你那个比方就是啊,医生对患者这样的话,那是被整个社会唾弃的不道德行为,你居然用这个来比喻我。”封东语声调拉高,理直气壮地表达自己的不适与反感。
这是封东语好不容易抓住严罗安错处的时候,当然要好好地闹一闹,让严罗安学着为她让步。
严罗安并不觉得自己冒犯了封东语,可是封东语说的“正常”刺痛了她。
的确是正常,如果她一直纠结下去,反而显得她心里有鬼。
严罗安的手攥成拳头,指甲死死地掐入肉中。
她在这地方的确心虚,因为她的确心里有鬼。
幸好事态还处在可以控制的时候,她很确信是因为自己过于孤独,才对封东语有了不该有的感觉,但那只是吸引力,并不真的是爱。
严罗安讽刺地勾了勾嘴角。
如果爱意那么容易就来,还是为了这肤浅贪婪的封东语而来,那她也太没有品味了。
“我还是想说,我不喜欢别人碰我。”严罗安再度强调,“我小时候也被关入地下室三个月,这种环境下我习惯不触碰别人。”
她以为她还要说服封东语一阵,打足了精神,准备大力说服封东语。
可封东语只沉默片刻,居然无力地说:“你说得也是,抱歉,我以为这种情况下可以相互拥抱关心,但如果你实在难受,那就算了吧。”
说完,封东语用手掌搓了搓手臂,头也垂下来,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但更像是一个孤寂不安的小动物,因为没人拥抱而很是委屈。
严罗安忽然强烈意识到:
这是封东语第一次被绑架,虽然她现在吃得好睡得饱,但并不代表她现在不怕了,可连个拥抱,别人都吝啬给她。
好像有点残忍。
严罗安忽然又有了想靠近的冲动。
可是准备开始动作时,她又僵滞住。
因为她看到四面墙上的害虫。
恍惚里,内心有个声音,强烈地喊她停止对封东语好:
【不可以,噩梦的初衷不能变。】
【可怜?她可怜,你更可怜啊?你自己也知道的,她的性格已经坏了,一定会伤害你的,等着看吧。】
【从头到尾,她只是动动手,动动嘴而已,这种事情谁都可以做,可你一直在提供更重要的钱和住所,也在承受未来她可能带来的伤害。】
【她是好人?别傻了,她只想吞噬你的一切。这么多年,你还认不清吗?别再被骗了。】
……
严罗安的脑子充斥着这诸多的声音,头皮发麻,立刻痛苦地捂住头颅,冷汗涔涔。
“你怎么了?”封东语关心地问道。
严罗安的头好像忽然因此被大钟敲击一下,脑子里只有钟声敲响后仿佛震破耳膜的余鸣,这余鸣让她头晕,也让她忘记了刚刚脑子里听到了些什么内容,但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脸色阴冷地说道:“没事,你少靠近我,我就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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