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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斗眼皮子一跳，他对上凤九离，眼中掠过了一抹凶煞之气。其实躲藏在乾元城有段时间了，他不知道被称为魔主的那位是怎么让这荒芜之地变成这般模样的，只知晓魔田里有一株瑶朱果在吸引着他。原本凝聚了鬼火后，他需要在族中幽池里修行，从而使鬼火稳下来，然而族中大乱，死伤无数，一时间天翻地覆，他也从高高在上的鬼族太子变成了四处流亡的逃兵——

“这瑶朱果孤会赔偿的。”寒斗凛了凛神，维持着鬼太子应有的体面，沉声道。

凤九离嗤笑了一声，毫不客气道：“你要是有什么好东西可以交换，为什么还要做偷偷摸摸的事情？”

寒斗：“……”

方青霭倒是不在意那瑶朱果，左右也没有用处。他望着寒斗，微微笑道：“寒斗道友是如何破开护城大阵，入得我乾元城来的？”

他的神情平静，语气也不起波澜，寒斗则是打了个激灵，一股寒意蹿升。他知道这事情无法搪塞过去。乾元城中能够作主的只有这位。经过一段时间的流亡，那倨傲的鬼太子已经被磨平了棱角，寒斗有身为阶下囚的觉悟。他应道：“我的身上有一件法器，可以破开阵法。”

方青霭挑眉道：“天阶？”护城大阵什么样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寒斗能够悄无声息地破开潜入，手中的法器自然是不凡。

寒斗眸光闪了闪，他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他现在自身难保，天阶法器更是引得旁人觊觎。要不是鬼谷城出事了，他哪里还会经历这等难堪？不过出乎他的意料，一向贪婪的魔族对这法器兴致缺缺，反倒是问起了其他的事情。

“既然是鬼族太子，来我魔族领地，有何贵干？”

寒斗抿唇望了眼凤九离，这荒芜之地连凤凰都出现了，多一个鬼族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魔族覆灭三百年，三族已经很少将视线投注在魔族身上，更别说这禁绝一切的荒芜之地。可偏偏就在这里，一座城池立了起来，魔族在此繁衍生息。

他们的消息迟滞太久了。魔族会带来什么？延续数百载前的魔劫吗？

寒斗没有回答方青霭，他的脑海中转过不少无关的念头，最后眉眼一垂，只余下一派漠然。

“不愿意说啊？”方青霭叹了一口气，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寒斗，“让我猜猜，鬼祖陨落，原来是出自鬼谷一脉啊。”

他的语气平静，猩红的双眸中没有情感，仿佛两口幽幽的、没有生命的古井。

寒斗微微仰起头，他看着方青霭，透过他的双眼仿佛看到了白骨筑成的森然鬼城，在那高高的王座之上，一蓬蓬荧绿色的火焰熄灭，最终形成了一股如凛冬到来般的灰调。他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是鬼族竭力要隐下的消息，就算是判乱也将其盖章为王室内斗，为什么远在千里的魔主会知道？

寒气蔓延，寒斗骤然瑟缩起来。听闻上任魔主如瀚海如山岳，其威势不可轻易撼动。而眼前的新任魔主，在温和的背后则是一种空，是一种无尽的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