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珩王来了。”门口守着的公公进来禀报。

皇上双眼闪过一抹喜色,眸光落在堂下梓娇的身上,停顿片刻后让人请裴墨珩进来。这小子,装的够深沉,要真没心思,大晚上还眼巴巴的进宫?

裴墨珩外头披着一件紫色大氅,进殿后目不斜视,没往定远侯府那头看,也没搭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淑贵妃。

而梓娇看见那件大氅,摸了摸自己单薄的领口,心想这件大氅必定是要属于她的了。看来改日她得在院子里单独辟一个房间,专门放皇叔的衣服。

皇上坐正身子,轻咳之后,沉稳的说道:“墨珩,这么晚进宫是有何事?”

裴墨珩脱了大氅交给身边的公公。

因为他的到来,方才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裴墨珩淡淡的说:“臣弟的确有事禀报皇兄。不过,皇兄此刻有点忙,不如臣弟明日再来?”

此言一出,即便是淑贵妃也不敢再闹。

太子拽着淑贵妃的手,“父皇,儿臣和母妃先告退了。”

定远侯亦在此时告退,选择明哲保身,不参与皇上的任何事情。不过离开前,他没忘记让皇上将太子吃穿用度的银子给结了。

皇上没好气的指着淑贵妃,“贵妃是太子的母妃,这笔银子就由贵妃先给侯府吧。”

淑贵妃愣住,眼泪都来不及擦。她眼下只记得自己的小金库又得缩水了……

梓娇双眼发亮,略带激动的看着淑贵妃,仿佛在看一座小金山。

定远侯不在乎是谁给的银子,反正让他薅羊毛就成。而这次淑贵妃给了,下次就可以再薅一次皇上的。

“还有一事,关于四郎立为侯府世子一事。”定远侯提了个醒。

姜如临扁着嘴,委屈极了。但看着三位有所成的兄长,又没反驳的资格。

皇上今儿个的心情总算是好了起来,他看着姜如临一副不乐意的模样,还调侃了一番:“四郎立为世子一事,朕允了。明儿个早朝后,朕将圣旨颁下去。如临,你也不必担心。从明日开始,朕让御医每隔三日就去侯府给你爹请脉,必得保证你爹长命百岁。到时你有了儿子,也可以坑你儿子,直接让你儿子成世孙,自己出去游山玩水就行了。”

姜如临醍醐灌顶,犹如找到了人生新目标。

定远侯:“……”四郎看着他的目光过于热切,似乎下一秒就要去找个媳妇,然后给他生个孙子……

思及此,定远侯短时间内都不乐意见拆自己台阶的皇上了。

梓娇落在最后,出门后就见一公公守在门口,见到她就将那件紫色大氅递了过来:“郡主,王爷说您身子单薄,晚上穿的还少,这件大氅您穿着。”

柔光雪滑的大氅在月色照射下泛着银光,大氅离开裴墨珩身上没多久,指尖似乎还能触及到大氅上属于他的温度。

梓娇披在身上,在领口细细的打好结,再戴上兜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冷冽的东北风吹不到她一丝一毫。

梓娇看着公公,“请公公代我像王爷道谢。”

那公公稍稍退后一步,笑的意味深长:“王爷说不必多礼。王爷还说,这些时日他准备做一些新的大氅,郡主若有喜欢的颜色,可以让人递话给王爷。”

梓娇脸色红润,在这样的天气中仍旧觉得一股热气蹭上了脸。

这意思可太明显了……这就是在告诉她,这个冬日裴墨珩的大氅和斗篷全进了侯府那一方小院。如今衣服不够穿,王府也得准备些新衣裳。

既然这大氅都得归她,那不如就做些喜欢的颜色算了。

梓娇轻轻的吐了口气,压着内心的小燥热。这感觉,跟之前的冲动完全不一样。灯火阑珊时看到皇叔,是觉得他站在桥上,安静如斯,和周围的纷扰格格不入。

这样的人,让她第一次有了冲动。

今儿个内心的躁动,却和那冲动有区别。至于具体区别在哪里,她很是懵懂,说不清道不明。

“娇娇,你可要等等王爷?”定远侯毫不避讳,大声问道。

梓娇心里是这么想的,本来还在犹豫,听了这话,索性点头:“爹爹,你们先回去吧,我待会儿蹭王爷的马车回去。”

一旁的公公欲言又止,见定远侯只是叮嘱了几句,并未呈现丝毫担忧之心,他也没多嘴。

没告诉姜郡主,今日珩王不是坐的马车,而是骑马来的!

殿内传不出什么声音,梓娇便想着先去看望太后。

熟料,走过静谧的湖边时,听得不远处假山后传来了说话声。

“告诉母妃,定远侯府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他们是不是威胁了你?裴陌白就算和他们关系好又怎么样,他不占嫡不占长,他绝对不能越过你成为太子!”

这是淑贵妃的声音,看来是太子一事让她很是担忧,顾不得回宫再质问了。

梓娇刚想避到一旁,淑贵妃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的语气明显放松了不少:“你是不是故意的?以退为进?先说出不做太子了,让你父皇愧对于你,然后你这太子之位就坐的更稳了,裴陌白抢也抢不走。肯定是这样的,我就觉着你不可能这么蠢……”

一不小心被迫听了全部的梓娇:“……”淑贵妃娘娘似乎对自己的儿子有什么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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