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
铎鞘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我原本以为是什么狂风暴雨,就这,就这?!
铎鞘过于震惊,手中的筷子重重地磕在了碗上。薄理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铎鞘,依旧是看着薄刃。
薄刃淡淡道:“年纪第一。”
“比第二名高出了多少分?”薄理说。
“三十多分吧。”薄刃挑剔地把花菜上的一小片肉给剔了出来,不紧不慢地吃掉了那片花菜。
“还可以,继续保持。”薄理僵硬的面色都缓和了不少,露出了一个近似于笑容的表情。
从始至终,她连一个眼神都吝啬于分给铎鞘,像是那边坐了个空气。
薄刃看了铎鞘一眼,铎鞘看出了这家伙眼底的愤恨,连忙在桌子下勾了勾她的小腿,示意她不要冲动。薄刃轻轻蹭了蹭铎鞘光滑的皮肤,示意对方安心。
接着就开口朗声道:“妈,这是铎鞘!她是我女朋友!”
铎鞘口中的那口饭给一下子呛到了气管里,憋得她上气不接下气。她看向薄刃的眼神里充满了控诉:
大姐,你妈要是知道我就是害得你殉情自杀的罪魁祸首,现在会不会拿扫把赶我出去啊喂!
你能不能冷静点,不是都失忆了吗,失忆之前的事情算什么呢?
薄理的目光终于在铎鞘身上稍稍停歇了一秒不到,然后又移开来去,显得很是不耐烦。
她看铎鞘的时候,好像目光从来都不会正常地落在对方的身上,而是透过她看向很远的地方。
换句话说,从来没正眼看过人。
铎鞘心里腾地窜上来一股无名的火气。
“哦哦。”薄理冷淡道,“她的成绩好吗?”
铎鞘怒极反笑,心里想:这样的母亲还是第一次见到。看见女儿的同性早恋对象,还是能让女儿殉情自尽的人,父母能有什么样过激的情绪反应都是正常的。
唯独这位,像是全然没有发生过这茬事情一样,开口闭口只是问女儿的学习成绩。
像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成绩,就没有别的事情重要了一样。
别说幸福快乐了,比女儿是否还活着更重要。
“阿姨您好,我做个简短的自我介绍吧。”铎鞘深吸了口气,面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隐隐抽搐着,“我是铎鞘,是您女儿的同班同学。曾经是她的女朋友,但是现在我们只是朋友。”
“这些都不重要,薄刃坠楼的那天意外同我有关。”铎鞘额上的青筋暴起,“虽然不能说是我害死了她,但她的死同我有密切的关联。”
薄理那双眼睛终于缓缓地对准了铎鞘,像是终于发现了还有这么一位人在似的。
“那有什么关系么。”薄理不屑道,“我女儿是最优秀的,一直都是,以后照样会是。以后会有大把的人喜欢。那不过是场小小的意外。”
“您真关心过你的女儿吗?”铎鞘猛地站了起来,她拂开抓住她衣角的薄刃,推开桌子,一脚踏在凳子上,怒视着薄理,“这只是一点点小事?两条人命,您就算根本不关心我这种阿猫阿狗。您的女儿,薄韧,她也在这次事件中跳楼自杀了啊!”
“您知道她为什么死吗?只是青春期的叛逆?您从头到尾、从尾到头,关心的都只是她的成绩,和您的面子!”
“你算什么东西,我是她妈!我生她养她,她是我的女儿,难道我不了解她吗?你一个外人凭什么说三道四。”薄理的面皮涨得通红,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位浑人来批评她的教育方式。
笑话,她可是教师,要是连自己的孩子都教不好,还有什么脸面当教师!
“我说得直白一点吧。”铎鞘缓缓地说,像是把一把钝刀缓缓地插进敌人的心脏,“您难不成一直认为您的女儿是意外坠楼,中个的原因您可能知道,但是懒得追究,毕竟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是吧?”
“薄韧是自杀的,因为不能和她的同性恋人在一起自杀的,听懂了吧!”铎鞘吼道。
骤然被撕开了披在真相上的虚伪表皮,直面自己根本不愿意面对的真相。薄理的面色刹那间变得惨白,她觉得天旋地转,似乎天地间就只剩下了铎鞘的怒吼。
“我们走吧。”冷眼旁观的薄刃,拉上了铎鞘的手,看也不看瘫坐在椅子上的薄理,就那么从她面前径直离开了。
铎鞘一直气呼呼的,走了很远,后知后觉到薄刃还跟在自己的后面。
薄刃给她递了瓶水,她狠狠地灌了一大口水,总算觉得心中的怒火熄灭了不少。
薄刃又自然而然地帮她擦了擦嘴角的水渍。
夏日的白昼长,就算是吃过了晚饭,又折腾了一大通,天边还有微微的亮光,不过路上已经暗了下去。
在她们经过的时候,路灯一盏一盏地依次亮了起来,洒下白色的辉光。白日的燥热下去,夜晚的凉意微微袭来。
“哎,你妈怎么是这样的一个人啊。”铎鞘依旧是愤愤不平,“你原来的日子过得太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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