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狰玉:“你说谁是婢子。”
他下了马车同徐翰常面对面,二人及马车距离钟府不过一丈之遥。
徐翰常无惧谢狰玉瞬间冷然下来的脸色,他很无所谓的看了眼钟府的方向说:“我还算给她面子没有当着她的面说。我难道有说错?她一个婢女出身也不知是真是假,才成了钟家的贵女你以前可是同我们怎么说她的。一个随手可丢的玩物她做奴婢的时候我们大家可都是看见了的她哪里比得上明芳尊贵?那就是一个浪货。这也是你亲口”
他话音断了,迎面而来的是谢狰玉挥过来的拳头,徐翰常反应不慢跟着挡住谢狰玉的手他也很不服气的瞪着他,“难道不是?!做了十几年的奴婢怎么一日之间就成了贵女,谁不说她是骗子一个奴婢,怎好同明芳比,谢狰玉你眼睛瞎了么竟然放着她不要去缠着一个婢女!”
谢狰玉眼神越来越冷嘴角微弯居然说:“是我是曾经那样说过,她当了十几年的奴婢是事实。”
徐翰常脸色稍霁,谢狰玉便垮下嘴角“但她是钟氏的血脉这点谁都无可指摘,她以前是奴婢,如今恢复了身世就做不得贵女谁许你拿她的身世说她?谁敢说她是骗子,你还有谁?姜明芳么?”
徐翰常愣怔之际,一时不察被谢狰玉的拳头打中了下巴,整个身子都偏了过去,他趔趄两步稳住身形,“不是她!谢狰玉,我只问你是不是真的为了她要同明芳退亲。”
谢狰玉:“我为何要告诉你,与你何干。”
徐翰常还手,二人渐渐的进了一条巷子里互相拳脚相加。“你不说,我便去找你那婢子!”
谢狰玉:“你且试试,她已是钟氏贵女,你再拿她以前的身份羞辱她,徐翰常,我要你徐家都不得好过。”
他给了徐翰常一脚,徐翰常便回以谢狰玉一拳,二人在狭窄的巷子里没办法施展开来,只能靠蛮力出手。
“你要为了她同明芳退亲,你想叫整个京都都看她的笑话吗!”徐翰常大吼一声,与谢狰玉的拳脚抵在一起。
谢狰玉:“她等我至今,不是对我用情至深,非我不嫁,而是因为她代表太后背后的姜家,太后没有松口,她在此种关头如何都不敢得罪我父亲要求退婚。”
徐翰常粗野的眉毛都竖起来了。
谢狰玉见徐翰常有收手的意思,并没有就结束了这场打斗,反而出手越来越骁勇,以至于徐翰常慌乱之下怒气冲冲的招架,质问他,“你这是何意!”还有完没完。
谢狰玉:“说钟胭是骗子,不是钟家的血脉这种话,是从谁口中传出来的。”
徐翰常莫名的在这一刻感到气弱,“早就有了。”
远在钟府一丈之外无人经过的巷子,半晌冷面如玉的谢狰玉才从里头走出来,漫不经心的整理着衣裳,他在上马车前侧了下头,“你要是真喜欢她,就自个儿去姜府提亲,太后那里我自会交代。”
徐翰常在马车走后,往地上狠狠吐了口血水。
四臧拿出绷带,缠在谢狰玉受了伤的手背上,说:“世子同季将军出征后,徐少将军渐渐与姜氏女有了往来,后来世子你遇险,这半年间姜家就有退婚之意,只是太后一直不答应。”
太后是姜家出身,姜家没有女子做皇后,也没有女子做她儿子的王妃,太子的婚事插不上手,就只有把希望放在孙子谢狰玉身上。
等她故去,姜家就能凭借这个,还能与皇室有姻亲,维持以往的皇亲贵胄的尊贵。
当时谢狰玉在汝陵没有消息,出于情分,姜家即便想退婚,也不敢在那时候提,会叫人看不起,也会触怒谢狰玉的父亲端王,认为他们薄情寡义。
太后因为孙子生死不明,就更不会同意退婚了,现在谢狰玉平安无事回来了,自然主张婚事继续。
但奈何这大半年里人心已变,许多事并没有像以前那般如约而至。
谢狰玉:“去查,到底是谁在散步钟氏血脉不纯钟胭是骗子的谣言。”
四臧敛眉,一脸肃穆忠心的应下。
胭雪今日出门去季府做客的事,并没有瞒着沈怀梦他们,钟老夫人也知道,她能想到同昔日的朋友打听消息就很好,即便大家或许知道希望不大,也没有阻拦她去打听。
只是胭雪带回来的消息还是叫人惊讶,沈怀梦忍不住握住她的手,不敢置信的问:“当真明日就可以去调查司探望夫君?”
胭雪点头,这是难得的让人高兴的好消息。
钟老夫人惊讶之后,目露赞赏又不失谨慎的问:“阿胭今日见到的是谁,我同你表兄这些时日都在外面发帖求人,也不见能有开口帮忙的。此事做的很好,不过对方怎会有这么大权利,可同我们说说到底是何人伸以援手,祖母好当面向他道谢。”
胭雪以为自己只要报喜就行了,没想到祖母会问的这么仔细,她当然不想说是谢狰玉帮的忙,对上钟老夫人慈和的目光,在其他默默等待她回应的视线下忍着慌乱,半真半假的道:“是,是季府的,是徐娉的夫君,季同斐。他救驾有功,也,也负责调查此次的案子,我经徐娉帮忙,向他求情,才得到这样的机会。”
她半句不提谢狰玉,把功劳都推到徐娉和季同斐身上。
好在季同斐之前和谢狰玉是一起出征的,在汝陵也有现身太守府,钟老夫人对他并不陌生,虽然还有些疑虑,却还是在胭雪信誓旦旦明日可以见到钟闻朝的保证下,相信了她。
沈宣邑显然也是一样,不过考虑的是胭雪会不会是被骗了,毕竟他和钟老夫人花了不少力气托人都没有成功,一时间对这样轻易的结果感到恍惚。
胭雪:“等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祖母阿兄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了。”
她眼里透着焦急,还有生怕他们不信任的慎重与委屈,知道自己一时带回这个消息换作其他人也会觉得太轻易了,只是还是有些感到受伤,除此外并没有对祖母他们心生不满。
“阿胭,非是我们不信你,而是担心你被骗了。”沈宣邑面色赧然的道。
胭雪:“我知道。可是阿兄,绝对不会的。”
她可是拿肚子里的孩子同谢狰玉做的交易,他若是敢反悔或是骗她,那她
这种事给谢狰玉十个胆子,他也不会拿胭雪和自己的骨肉做赌注,虽说刚开始在不知道她怀孕之前,谢狰玉的确没有想要轻易就答应她的要求。
他想拿乔,想要她归顺,想叫她知道什么叫人不能一时得意,就以为自己能一辈子都得意,得给她点苦头吃,才能回报她在汝陵时对他的折辱。
小娘皮还反悔,说好做了她的狗,就给他机会重修和好,结果呢,还不是照旧翻脸不认人。
谢狰玉本不想让她轻易如愿的。
可谁叫胭雪竟然出了这样一招,当着他的面检查出身孕了,这是她第二次怀孕。
第一次他们谁也没有经验,更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一无所知,没有丝毫关注,滑胎是谢狰玉亲眼所见,他虽然不是那等十分喜爱自己孩子的人,却也不代表他就不喜欢了。
更何况他对胭雪有情,如今已经喜欢上她,怎么会不在意这个又怀上的骨肉。
谢狰玉高兴都来不及,自然就不想对她来硬的。
他那句话也不是骗人,胭雪之所以能拿孩子来威胁他,是因为谢狰玉看重的就是她这个人,而不是这个孩子,如果不是她怀的他的骨肉,换作别人,又有什么要紧的,是生是死谢狰玉都不会过问。
即便胭雪不相信,谢狰玉对她说了一遍,就不会再说第二遍,只等日久见人心,想着她迟早会明白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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