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个月,昭明公踏入祠堂,看到跪的笔直的商袁,开口:“你知道自己哪儿错了吗?”

商袁不啃声,昭明公也习惯了,他上前准备把人扶起来。

结果“商袁”颤颤巍巍扭头,嘴边的糕点屑还在,一副天要亡他的表情,艰难开口:“义父,这么早啊!吃饭了吗?”

眼看义父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向敏穿着商袁惯常穿得衣裳,立马从身下跪着的蒲团,拿出来一个油纸包,她慌乱道:“我没吃贡品,这是我自带的。”

昭明公手指都伸不利索了,气得声音都带了颤音:“商袁呢?”

反正都被发现了,向敏死猪不怕开水烫:“眼下应该到了京城。”

她站起来,拍拍衣袍上的尘土,无奈道:“何必呢?您是真的拦不住。”打开油纸包,又塞了一口糕点,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昭明公,想起了什么,又道:“义父,商袁走之前,让我给你带句话。”

“说!”昭明公声音含着怒气。

上次打断商袁腿的时候,她不在,只听别人形容,就觉得场面异常惨烈,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小时候玄策欺负她,她哭着去找义父,义父骂她没用的场景。

之后,她迎来的是什么,义父的不管不问,玄策更为猛烈的报复。

她对眼前这位义父重新打量,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当年真的是因为我没用吗?”玄策这人很坏,每次欺负她的时候,总说一些伤人心的话。

往日玄策说话的场景历历在目:“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我叔养在身边的一个废物,你还真以为自己能靠着义女的身份,能让义父收拾我这个亲侄子。”

“你现在要是好好陪我玩,我以后兴许发发善心,娶了你,让你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

思绪回来,她望着昭明公,道:“当年我父亲战死沙场,您是真心替我父亲抚养我吗?若从最开始只当作一个玩意儿,收养我只是为了您的面子,大可不必如此。”

昭明公一怔,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我和商袁或多或少都与您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与您构成了一个家,家是温暖的,不单单只有家族荣耀,我们愿意为这个家付出,但在家族荣耀之前,请给点空隙,让我们实现自己的荣耀。”

昭明公想说些什么,但对上向敏平静的眼睛,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商袁让我告诉你的话,‘士兵无条件服从您的命令,这是好事。士兵可以死,但必须死在战场上,不动手不代表软弱,这是尊重。士兵若是因你我私怨上死去,舅舅你能心安吗?十里之外的黄沙下,舅舅对得起那些为国为民的英魂吗?舅舅,我对您很失望。’”向敏几乎学着商袁平淡的语气将这番话复述出来。

说完这句话,向敏离开了。

空荡的祠堂里只剩下昭明公一个人,他没有追出去,忘记了生气,脑海中只有向敏说得那些话。

自小在他身边长大的两个姑娘长大了,开始对他有怨言了。想至此,他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缓慢走出祠堂。

当年他没有留下子嗣的可能,遇见失去父亲的向敏,动了想要把人当女儿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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