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苏琦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小心磕到了头,没什么大碍,害院长担心了。”

管院长伸出手想察看一下谭苏琦的头,又怕碰到她的伤处,又缩了回去,“你这……”他把谭苏琦迎进屋内让了坐,又说了一些关切的话,让她好好休息一阵子,不用担心上课的事情,所有的课程可以延后再讲。

谭苏琦想着,就算今天不跟管院长提离开闻玉书院的事情,改天也得再提起来,反正是早晚都要说的,也就不看黄历,不择什么黄道吉日了。

“我总是这样,给院长添麻烦,院长顾惜我,我一有什么差池,就允我休息,在书院将养身体,当初我落试,走投无路,也是院长愿意收留我,在书院给我一份谋生的活计,这一切,我都感激不尽,永远铭记在心,院长待我恩厚,我却不能不识好歹,我领着书院的月钱,却三天两头缺课,于学生们来说,课程不连贯,也影响了他们学习的兴致,我也没有为他们做出勤学的典范,实在是惭愧……”

管院长预感到什么,“苏琦,你不要这样说。”

谭苏琦下了番决心,“院长,我也想继续为书院尽职,可是我的身体情况实在是不太乐观,所以我打算,离开闻玉书院,院长容我几天,跟书院的先生做些交接,把现在教的课跟学生们做个段结。”

管院长听了,良久沉默无语,半晌,他开口道,“也罢,我也每每担心你的身体,心里总是提着不敢放下,可是,你可找好的去处?你这样孜身一人,要去哪里呢?于生活上也多有不便,不如继续在书院里住着,藏书阁也缺人,你若是不愿意上课,平日里在藏书阁挂个闲职就可。”

管院长知道谭苏琦没什么家人,在离开书院之后也没什么去处,他知道谭苏琦不爱给人添麻烦,平时也不善于交际,除了偶尔个跟她故友有些书信往来,平日里没有什么交往的朋友,因而他担心谭苏琦离开书院之后的生活,想劝说她在书院里修养。

谭苏琦感动道,“院长,多谢你为我考虑诸多,但我还是去城里吧,不为学生们授课,我实在没什么脸面再赖在这里。我一直都是孤身一个人,我到闻玉书院的这两年,院长待我如女儿一般,我也已经把这里当成了我的家,只是现在,我已经无才学再在这里做学生们的先生,拖延下去误人子弟,我在金宁城内找了处落脚的地方,过些日子就准备搬过去。若是院长还愿意看到我,等我身体好了,也会时常回来拜访。”

她说的情真意切,她在书院里,管院长对她照顾颇多,还不计成本垫了很多医药费。若是她是书院的老板,作为唯利是图的资本家,对待这样三天两头请病假,不能按时完成工作任务,还动不动就晕过去的高风险低产出员工,她是肯定不希望这样的人在书院多待的。而管院长,不仅没有嫌弃她,还担心她离开之后生活不济,这样的好上司往哪里找?但凡她跟原身那样,有些能考出个秀才出身的真才实学,她就可以在闻玉书院继续当个优哉游哉的教书先生。

奈何实力不允许。

“那去处可是安排好了?”管院长疑惑道。

两年多前谭苏琦来闻玉书院的时候,有专门的人来跟自己打过招呼,他所知悉的信息是,谭苏琦家没有什么愿意跟她交往的亲戚,爹亲在清海寺出家,平日里有书信往来的也就以前的同窗姜子俊,近来连跟姜子俊的书信也稀疏断了。谭苏琦住在闻玉书院,她跟外的联系他也知晓一些。前些日子刘三说她常坐车去金宁城内闲逛,还爱去宁风书铺,在书院的时候她也爱去藏书阁,管院长以为她爱去看书买书。

这一次离开书院,谭苏琦没有搭着刘三马车,去了哪里他是不知道详情,居然一回来,就说要辞职,这大大出乎了管院长的意外。

谭苏琦要去哪儿?

她又能去哪儿?

谭苏琦怕给管院长的刺激太大,不敢说自己去给段家当上门妻主。

她含糊道,“我在金宁城里找了个去处,给宁风书局那里做些时评参阅的活。”

书局里会联系一些学究,若是出版做学问相关的书籍,靠他们参阅校稿,活计轻松,报酬也很是可观。管院长心道,这书局里的活确实是比在书院教书轻松的多,而且做多做少完全随心意。

他又挽留了一番,“你留在书院,也不耽误书局的份例,书院给你的月钱也照发。”

谭苏琦只得继续编道,“住在城里离百草堂近一些,药材也用的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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