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绳索反绑住双手,勒出一圈圈红痕。

场景很黑,很模糊,周围一点也看不清,像是有一块布蒙在眼睛上。

周遭很嘈杂,有刺耳的警报声,交替的谈话声,最后终止于一声——

“忘掉它。”

时怀扶住额头,缓解突如其来的刺痛感。

心悸一阵阵涌上来,他竭力不让自己再想。

“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何奕南见他这副痛苦的样子,摸了摸他的头:“没关系,不记得也没关系。”

“只是我把这事说出来,是怀疑……”

“你的记忆可能遭受过篡改。”何奕南稍稍弓下身来,眼睛看着他。

何奕南的眸色是浅淡的茶色,他轻轻揉着时怀的脑袋,用温柔的声音安抚着他:“现在觉得痛苦的话,就先不要想了。”

时怀反抓住他的手,说:“等等。”

他指着桌子上这份报纸:“刚刚我看到这份报纸时,我的脑海里有一个声音,那个声音说,忘掉它。”

“看来是被篡改了。”

房间突然陷入安静,何奕南的脸色相当严肃,他问:“你不记得你被绑架,那你记得你家人有什么异常吗?”

时怀努力回忆着:“似乎,我印象中,他们确实有时候问过一些奇怪的问题,问我怕不怕黑,怕不怕自己一个人上下学……”

“你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时怀挠了挠脸颊:“我当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当然是说不怕了。”

何奕南皱眉:“他们就没再问过了?”

时怀点头,何奕南语塞了下:“那么心大么?”

时怀问:“你觉得是他们篡改了我的记忆?”

何奕南摇头:“如果是他们的话,就不会问你这些问题了,因为这些问题都有可能造成你的记忆紊乱,从而想起这场绑架,那么篡改记忆的意义就不存在了。”

“有可能是那群绑匪。”何奕南说,“现在应该还没出狱,想查的话还是能查得到的,等我过几天再去查查看好了。”

时怀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问:“你不是心理咨询师么?怎么开始变成侦探了?”

何奕南无语:“还不是因为艾尔西曾对我有恩。你这个样子,想必你母亲也不会乐意看到。”

时怀的眼神暗淡下来,他的母亲跟他接触虽然不多,可少有的母爱才显得更加弥足珍贵。

“不过今天这场宴会确实很奇怪,明明你才是主角,怎么风头全让那个何康阳抢了,你自己反而躲在这个小小房间里。”

时怀哭笑不得:“这不是因为你找我么?什么叫做躲在小小房间里,听起来像是落荒而逃的样子。”

交谈间,门被敲响了。

“小怀,你在里面吗?”是时谦的声音。

房间里的两人面面相觑,何奕南拍了拍他的肩:“没事,走吧,反正我俩是好朋友,说点悄悄话不是很正常?”

时怀点头,走在了何奕南前面开门。

门口外,明亮的光线照进来,一个穿着得体,戴着眼镜的高挑青年定定站在门口处。

他长得高,和开门的时怀对视时,稍稍低头。

很快,时谦就注意到了时怀身后的何奕南,然而他并不认识何奕南,只是点头示意了下。

“小怀,你怎么在这里,爸爸他一直在找你。”

时谦说得很轻描淡写,像是只是来传话一样。

时怀皱眉:“找我干什么?今天的主角不是何康阳么?”

时谦眼下有些讶异,他问:“你怎么会这么觉得?主角当然是我们的小怀啊。”

“你和你朋友在这里聊天倒是聊得挺开心,爸爸找不到你,还很着急呢。”

时怀觉得有些奇怪。

在他们两个对话间,又有一个人上来二楼了。

是时谦口中找时怀找得很着急的时德明。

时德明见到时怀,面色一松:“原来你在这儿,走吧,跟爸爸下去见一些人。”

他一边走过来,一边说:“你怎么老是不让我省心,人家何康阳说完话之后,就乖乖在台下等着我,你倒是一溜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怎么,在这二楼的小房间跟哪个朋友聊天?”

时德明站在走廊边,往这里来,看不见在时怀身后的何奕南。

时怀刚想给他们介绍一下何奕南,却又想起不久前时德明说的一句话,时怀勾了勾唇角,不经意般地开口。

“哦,就是我之前跟爸爸说过的心理医生啊。”

“心理医生?”时德明怔愣片刻,就想起来之前时怀确实跟他说过这件事。

他的面容间有些不悦:“我都说过了,别看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心理医生什么的都是骗人钱的,你能有什么心理毛病?还不是那些人为了赚你这种小孩的钱,编造出来的。”

时怀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哦……原来是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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