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呵呵,本皇子今早还听小桌子说了,有个太监违反宫规,张奉才奉父皇旨意,亲自行的刑,没想到,把人打死了呀。”

容祁俊的目光看向顾澜,终于明白,怪不得容珩今天这么和顾澜说话,这两个人,居然因为一个奴才闹翻了,而且看这样子,容珩对顾澜的所作所为根本不领情。

他的话仿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容宝怡浑身一震。

“宝怡妹妹,你何必为一个奴才难过。”容祁俊笑着安慰。

容宝怡捂着心口,将那件棉衣死死地搂在怀里,仿佛这样,就能舒缓心中的寒意。

怎么会这么冷。

她任由眼泪落下,抬起头,死死地看向容祁俊:“他不是奴才,容祁俊,你给我闭嘴!”

“行,本皇子闭嘴,”容祁俊看向容珩,不屑一顾的说,“这一切还不是容珩害的,主子犯错,奴手下受罚,他这等罪人,就该七年前和萧家那些人一起死”

“小酒,在哪?”

容宝怡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原本灵动的双眸只剩下荒凉,眼泪涌出,仿佛失去心魄的木偶。

这明明是秋天,她却觉得这里那么冷,冷到浸入骨子里。

容珩说:“他没有家人,如今,尸体大概已经被拉去了京外的乱葬岗。”

容宝怡踉跄的后退了两步,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寒风袭来,她的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终停了下来,半跪到坚硬的地面上,背脊深深的弯了下去。

她想要笑一下,因为她记得小酒是最喜欢笑的,无论什么时候,他的脸上都带着温和的笑容。

容宝怡努力扯动嘴角,擦了一下眼泪,却越擦越多。

秋风瑟瑟,漫天黄叶纷飞,朱红的宫墙仿佛染了血,阳光都泛着让人战栗的冷意,那长长的甬道,一眼望不到头。

最终,她跌坐在地上,抱着怀里的棉衣,泣不成声。

顾澜失神的看着桌上的一根毛笔,抬起手的瞬间,忽然想起自己在潇湘宫学习写字那几日,小酒和子衿挨个给她倒热水和沏茶喝。

那张娃娃脸总是带着狡黠的笑容,身上却有着让她觉得同类的气息,还会偷尝容珩的小点心,让容珩十分郁闷。

两日前还活着,跟她一起出宫,一起骑马的人

明明剧情还未开始,小酒是原书中期战死的,他怎么会轻易的死在现在?

如果她不劝说容宝怡出宫,小酒和容珩也就不会明目张胆的出去,他们从前私自出宫绝不止一次,都没有被发现过,可是现在,是她,给了皇帝一个惩罚的机会。

她改变了容宝怡的命运,让她提前从军,却害死了小酒。

难道,这就是改变原书剧情,需要付出的代价?

她不信!

顾澜闭上眼,容珩冷漠的面容还历历在目。

这么久过去了,她做了那么多,本以为容珩已经和自己成为患难与共的好兄弟,没想到他至今仍没有忘记自己在昭狱被拷打的事情,现在,又多了小酒一条人命。

她似乎无论如何,也会得罪男主,被男主记恨。

是不是以后,定远侯府也注定摆脱不了原书的命运?

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午膳之时,今日的宗学格外沉闷。

小世子不知做什么请了假,宝怡离开,容祁俊志得意满,怕满身火气的顾澜迁怒他,现在很是安静。

空气里,只有几人吃饭的声音,伴随着晏清时不时几声咳嗽。

被容珩打翻的饭菜已经被处理,可是,顾澜觉得自己以后不会再喜欢喝红豆粥了。

她恹恹的接过送来的午膳,打开之后,发现子衿准备了一盘容珩爱吃的藕粉桂花糕。

然而,身后的男人在放完一串狠话之后,已经彻底沉默下去。

容珩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死了小酒的孤寂与冷酷,他说他认命了,顾澜也不信。

可是,容珩到底还是推开了自己。

顾小侯爷拧着眉头,恼怒的将一碟桂花糕一口气全倒进嘴里。

她大口咀嚼着,虽然差点被噎到,但是那表情看得晏清打了个哆嗦,顾小侯爷仿佛是要将可怜的桂花糕五马分尸,拆之入腹。

晏清摇了摇头,弱弱的递了一杯水给顾澜,道:“顾小侯爷,你慢点吃。”

他没说完,自己先虚弱的咳嗽起来。

顾澜抬起头,看着晏清苍白羸弱的面容,蓦地,阴沉的眸中泛起光亮。

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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