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
出发去A市的前一晚,符舟刚沐浴完出了卫生间,微信的视频通话铃声响了起来。
是符临。
“哥。”
符舟拿起手机,坐在沙发上接通了视频。
这时符舟正半湿着发,穿着浴袍。
另一边,符临通过视频界面看见符舟身后有白色窗帘翻动,像被风吹起一层层海浪。他急忙道:“舟舟,你刚洗完澡吗?这个时候吹风会着凉,乖,去把阳台门关上。”
“知道了,我马上去。”
应了声,符舟举着手机起身去了旁边,把阳台一扇玻璃门轻轻推合上。
这么些年,符临对符舟的关心总是像这样细致入微。
符舟习以为常,也很听符临的话。
从小到大,他们俩在别人眼里就是对关系极其友好的兄妹,鲜少吵架打闹,最给家长省心。在周蕊和符远山离婚后,两个人被迫分开,一个国内一个国外,隔着一万多公里的山山水水,只能靠着打电话和接视频相互慰藉。
直到符舟出事后被周蕊带去法国,兄妹两个又重新在一起生活,关系亲密得更甚从前。
只是这期间,符舟发现符临对她的保护欲一天强过一天。
他唯恐她又被拐走或者出了别的什么事,总是跟在她身边特别看护她,有时还会限制她一些非必要的出行活动。
就连这次回国,他原本也很不赞成。无奈她一再坚持,他才没有阻拦。
……
分开的这半年,符舟也经常接到符临的电话或者视频通话。有时候一周一个,有时候一周两个。
符舟感觉得到符临想要了解她的方方面面,各种各样啰嗦的叮嘱符临也可谓不厌其烦。但符舟知道这都是出自符临对她的担心,虽然有些被管控的感觉,她也不好说什么。
倒底是离异家庭,孩子总是格外敏感。
从很早的时候起,符舟和符临之间就养成了温柔对待彼此的习惯,从不愿在言行间给对方带去一点点伤害。
面对最疼爱自己的哥哥,符舟总是抱着一颗感激的心。
等关了阳台门,她又坐回沙发上,同样叮嘱起符临:“哥,别总担心我。我不是小孩子了,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你,听妈说你工作忙得不可开交,饭都没好好吃过几顿,你要注意休息,别仗着年轻就挥霍身体资本。”
符临是建筑师,风格大胆新锐,设计的建筑也总是造型夸张,曲线横飞,带有极强的超前感、未来感。
这样的人总不能屈服于中规中矩。他慢慢建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和团队,过去几年接了几个项目,特别标新立异,在巴黎也是崭露了头角,小有名气。
可回报多少,就说明了付出多少。
符临的忙碌程度,可想而知。符舟半靠在沙发上,捋了捋鬓边一缕湿发,说:“难怪妈总催你结婚,我也觉得是该有个嫂子来监督你了,别让你整天都扑在工作上。”
但对于结婚的话题,符临总显得有些抗拒。
“别瞎操这个心了,缘分没来,急也急不得。”
差了六个小时的时差,那头的符临坐在办公桌前。他身后,落地窗外,正是一片明媚的午后阳光。
而他背着光,一张算不上舒展的面容沉在阴影里。
“舟舟,我有事问你,听爸说……你明天要带个患者回A市?”顿了顿,符临猜测,“是秦照吗?”
“嗯,是秦照。”符舟对着手机点了点头,提醒说,“不过,哥,我没跟爸挑明秦照就是十年前救过我的人,你记得要帮我瞒着,我怕爸知道了表现太热情,还可能说漏嘴……我暂时不打算把事情告诉秦照。”
“舟舟,你不觉得你对秦照太上心了吗?”得了回复,符临的声音悄然一沉,“秦照虽然是救过你,但你没必要这样总围在他身边,耗费你那么多时间精力。我还是觉得给他一笔钱表达谢意再好不过。”
“哥,秦照不缺钱。他现在比谁都会赚钱……原本我以为他只是因为他爸的死觉得罪过,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我发现他心里好像藏着更让他痛苦的事。”
提及秦照,符舟不由得想起了之前他对她坦白的那些往事,这更让她拒绝道:“哥,我真的很想帮秦照。所以你不要再提什么钱的事了。”
“……”
屏幕里,符临手肘撑在桌面上,两手交叠,皱着眉思考了片刻。
再开口,他语带期待:“那好,舟舟,我不干涉你给秦照做治疗。可是等治疗结束,你回法国来吧。回到我和妈的身边,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国内。”
“哥,我说过好多次了,我都26岁了,不是16岁。我真的可以照顾好我自己。”对此,符舟坐直了身子,严肃地跟符临解释,“目前我没有回法国的想法。我觉得在国内很好,工作上很顺心,也遇到了好几个感兴趣,有研究价值的患者。除此外,还能时常回老宅看看爸,不然,哥,我和你都在法国陪着妈,爸一个人多孤单。”
话落。
那头符临低了眸,陷入沉默。
他思考了很多,却怎么也找不出话来说服符舟。
等再抬眼,忽见通话界面中,符舟原本裹紧的白色浴袍因着刚才一番动作渐松了领口,露出漂亮精致的锁骨。
而锁骨之下的风景,虽不可见,尤能想象……
脑中乍有惊雷般,符临快速挪开了目光,偏头道:“好了,你快去吹干头发,下次再聊。”说罢他抬手,指尖在手机屏幕上一滑,结束了通话。
“……”
这头符舟愣了愣,平常符临挂电话从没这么突然。她开始回想,是不是刚才说错了话,惹了他不高兴。
于是她赶紧给符临发了条微信语音:“哥,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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