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脑海里闪现很多以前的画面…京都的少年们总是喜欢爬上后院嘲讽盛玉瓒病秧子,自从她来了以后,那些人多了个嘲讽的对象,也就光顾得更加频繁。
但凡阳光明媚的日子,盛玉瓒都会拉上自己去后院坐一坐,沐浴日光,顺便分享他被少年们“问候”的那些“快乐”。
还常常安慰她:“别听他们的,看不见有看不见的好处,是吧,这样也挺好,多听几次就习惯自己瞎子的身份了。”
江晚抿嘴一笑,这事儿可没人想习惯。如果不是考虑到处于寄人篱下的状况,她肯定把盛玉瓒按在地上疯狂摩擦。
某次青年宴会上,盛玉瓒非要带上她,
几杯果酒下肚便不清醒,大言不惭地吹起牛来。
“我家这丫头,从出生就瞧不见东西,但是很聪明,能摸物体的身体部位推测整出个的形状。”
一群文人骚客跟着起哄,满堂闹翻了天,“盛公子的府上果然卧龙藏虎,不容小觑啊。”
“这丫头果真瞎了,模样长得真是标志。”
“要不说盛公子有眼光。”
盛玉瓒两颊绯红,拉着江晚的手踉踉跄跄走到中央,袖子一挥,高声道:“你们尽管考她,若是输了,每人赠与一百两银子。”
众人再度起哄,江晚被他拽着,尴尬癌都要犯了。一个社恐一个社交牛逼症,修罗场和天堂的区别。
其中一位公子站了起来,朗声道:“巧了,前日在下刚从滇国游历归来,带来一个神物,比人还高比马还壮,不如就考考这位姑娘吧。”
“好,甚好!”
盛玉瓒一口赞同,江晚两眼一抹黑,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却被盛玉瓒死死拉住,小声威胁。
“话已经放出去了,你若是输了,我就在信中胡编乱造,向连漠告你个叛逆不听话的罪名。”
江晚:“……”
真是幼稚,男人至死是少年。
一群文人雅士,不谈诗词歌赋,且就看她一个姑娘家在院中表演节目活跃气氛。
不大一会,两名小厮小心翼翼将那神物引到后院,一群人围成一圈,翘首以盼。
“哞……”
清响的叫声在院中传了开来,地面跟着它的节奏而震动。
众人纷纷惊呼,“大家伙,朱兄,不愧是游历大家,果然值得神物称号。”
盛玉瓒掐着她的手臂,压低嗓子正想透题,被旁边人发觉,一把将两人分开。
江晚不知被谁一把推到中间,周围的起哄声此起彼伏,欢快极了。
她心里吐槽:难不成,这就是盲人摸象的典故?
林连漠听了这件事,眉头皱成川字,不待盛玉瓒解释,便带着江晚直接离开盛府。
盛玉瓒跟在后面哭爹喊娘,鼻涕眼泪横流,却始终换不回林连漠一个眼神。
离开熟悉的环境,江晚有些胆怯,更多的却是欢欣雀跃。
马车上,两人独处,两人气氛僵住。江晚努了努嘴,正在纠结说什么时,他突然开口。
“你是怎么摸出来的?”
江晚抬头,因为没反应过来,便惊讶地说了一句:“什么?”
空气突然安静几秒,他重新说道:“那象,你怎么摸出来的?”
江晚微微吃惊,却又很快反应过来,他是大将军,征战四方的战神,见过的世面自然不是京都的世家公子能比的。
“小时候见过。”她只用了一句话,便解开他的疑惑。
林连漠无声勾唇,五年不见,这丫头还真是一点谎都不撒。
忽地,听她破涕为笑,语气欢快不少:“不过,他们不知道我认识大象,所以以为我真的很厉害,手都拍断了。”
“是吗?”
不知为何,他情不自禁地跟着嘴角上扬,其实她的眼睛很好看,仿若装满了揉碎的星光。
只可惜,她看不见这大好河山的美景。
直到换了辆马车,江晚才想起来问他:“将军,我们这是去哪里?”
林连漠顿了顿,不复刚才柔和,沉声道:“塞外,胡国。”
胡国,江晚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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