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正式跟着一队训练的关系,大家要告别原先的窑洞,搬去百米开外的小白楼里。

就是这步行不会超过一分钟的一百米,是所有孩子眼里通向职业足球最重要的一个进程。

“之前吧,天天盼着能不住这儿,这会儿突然倒有点舍不得了。”小可洗完澡,**着上身坐在床铺边。

陈灏打开抽屉,把零零种种的小罐子挨个挨个放进收纳盒里:“我不反对你继续坚守阵地。”

“那可不行!没我的打呼声,我怕你睡不着。”小可甩了甩还没干的头发。

宿管阿姨张妈妈熟悉的脚步声慢慢响起,曾几何时,这是让他们最为紧张的声响此刻却显得有那么些亲切:“队里通知来了,晚饭前你们搬过去,李阿姨帮你们房间打扫好了,三楼楼梯上去右拐的第二个屋。”

“一会儿记得把这屋的钥匙带下来。”这几个孩子打小就在张妈妈的手里带大的,“小猴子抵抗力不好,记得别整天开空调。”

“谢谢张妈妈!”小可向来嘴甜,“我会帮你看着这只猴子的。”

陈灏默默的瞥了小可一眼。

“你啊!别整天偷吃泡面,还不带下去丢,等想起来都发霉了。”张妈妈真正放心不下的显然是小可,“马上秋天了,别光着膀子到处晃,湿气大寒气重。”

“Yes,Medom!”小可立正站好,给张妈妈敬了个标标准准的军礼。

陈灏扣上行李箱的扣子,把几个纸箱子用绳子捆成了一摞:“张妈妈,我们会回来看你的。”

“你们两个搞定了么?我借了个手推车。”非非在一楼吼了一嗓子。

“来了来了。”小可开始把包扎的乱七八糟的被褥往下搬。

四个人来来往往搬了三回,总算把东西都挪进了新宿舍。

小白楼历来是一线球员的住宿,事实上,它的年纪并不必陈灏他们几个小

底楼的大厅有一块白板,上面手写着队里每天的安排,一楼有一间可以容纳三四十人的会议室,一墙之隔是医疗室,里面是两张按摩床和简单的理疗设备,队医会根据个人情况给大家做治疗,隔着一道帘子里面是五个巨大的塑胶桶,这就是传说中的冰桶。

今天是星期二,按规定,老队员们晚饭前都会回来报到,他们要抓紧下午的时间赶紧收拾好屋子,免得东西堆得一走廊给老队员们添麻烦。

子琛依旧和非非一屋,刚刚把东西提上二楼的子琛远远就看到筱晓从屋子里歪出的脑袋。

“你还真的来了?马上考试了,不好好在家复习,跑这里来凑什么热闹?”子琛脸上除了汗就只剩下笑。

“All lay make XiaoXiao a doll girl!”筱晓嘴里含着棒棒糖:“再说了,我是应沈导要求来监工的!”

“就你最呆不住。”子琛用tee擦了擦头上的汗。

筱晓一本正经的说:“你们的每一个关键时刻,我怎么能缺席呢?”

“你刚才还说是来看看我的,看来是哄哄我这个老头子的昂?”沈老的屋子在走廊的尽头,边说边笑的走了出来,走到筱晓面前的时候轻轻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转过身对子琛和小可说,“你们先收拾着,一会儿弄完了带筱晓一起到食堂吃饭。”

“没问题。”小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的行囊丢上了二楼。

沈老笑呵呵沿着楼梯的侧边下楼去。

子琛把三个箱子放进了房间,打开窗户,窗户和打开的门恰巧练成了直线,一股滚烫的热风穿透了整个房间。

“那么热的天,瞎跑什么呀!”他从箱子里找出一瓶矿泉水递给筱晓:“我们自己能收拾的好!多喝点水,一会儿别中暑了。”

筱晓接过水瓶,瓶盖已经被拧松。

“筱晓,你可来了,他们简直把我当搬运工,都是我一个人在推车。”非非一边喘着气,一边还不撒娇。

“我觉得,很适合你啊!”筱晓的话,让非非直翻白眼。

“东西整理的怎么样了?”筱晓的脑袋从窗户里伸进了陈灏的房里。

“OK啊,只可惜没办法把他一起收拾了。”陈灏说这话的时候,无奈的看着小可。

窗户下方是陈灏的床,上面有只1.8米的大香蕉,是16岁生日的时候,筱晓省吃俭用了三个月,买来送给他的“专属吃食”,隔着一个床头柜的对岸是小可的床,床上面堆着乱七八糟的被褥还有不知道是洗过还是没洗过的各种TEE,两张书桌和衣柜并排的正对着床尾。

陈灏铺平了床单,把毯子叠完放在枕头的下面,训练和生活的衣服分开叠好放在床尾。

刚刚训练完的球鞋的鞋钉上还挂着泥,陈灏拿着刷子刷干净了放在阳台上晾干,还不忘往球鞋上盖了一层报纸。

“小可,你看看你,我真的怀疑陈灏这个大洁癖是怎么和你生活了那么多年的。”筱晓走进屋子里,在陈灏的床边坐下。

“这你就不懂了,他就好我这口。”小可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自豪。

“好狗不挡道!”陈灏拿着拖把站在小可的身后,“起开。”

筱晓笑歪在床边,一个侧身,筱晓看到了陈灏床头柜上的相框,那种贴着贝壳的相框看起来已然过时,就连相框里的照片都有些泛黄,筱晓拿起照片,仔细的看着里面的每一张面孔,每一个人的笑容,相片虽然模糊,但她却永远记得那一个夏天。

那是他们参加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新民晚报杯,小学组里的比赛里有好些个人高马大的球队,据说他们是可上可下的六年级。ZERO以小组赛全胜的战绩进入到了全市的决赛,但好景不长,次轮就被淘汰了。即便如此,他们也觉得无上光荣,丝毫没有因为输球而带来任何的坏情绪。

照片里筱晓穿着白色的TEE,带着白色的帽子站在最中间,他们五个穿着蓝色的队服站在身后,筱晓时常会怀念那时候,那时候,李楠都还在。

“你还留着这照片呢?”筱晓看了看陈灏。

“正好带过来了,就摆那了。”陈灏头也没抬继续拖地。

筱晓放下照片,走到陈灏跟前:“我来吧!帮你做一次值日生。”

陈灏把拖把交到筱晓手里,打开衣柜,往里垫了层报纸。

“别动!”筱晓突然叫住了陈灏。

她从桌边抽了张纸巾,踮起脚帮他擦掉了掉在头发上的蜘蛛网,“搞定!”

陈灏顺势拍了拍头发上的灰,咧着嘴傻笑。

子琛拿着想要转交给陈灏的电卡站在房门口很久,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都迈不开步跨进门去。

“谢谢哥,我带进去吧!”小可拖着最后一个行李箱突然在身后出现,从子琛手里抽走了电卡。

“好啊!省的我进去又给踩脏了。”子琛这才回过神来,脸上挂着最熟悉的笑容,冲着屋里喊了句,“还有半小时,下楼吃饭了,迟到的不留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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