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话这么说,但阿豆口中的池偃足足是个例外,他是真威风。
阿豆的婶娘神色奇怪的看了眼她,又向她道了一番谢,就抱着阿豆走了:“阿豆,做纨绔没有人喜欢你的,不会有人跟你玩……”
云妨转头去看那辆马车,却发现刚刚因为阿豆婶娘的突然到来,程潜已经溜了。
她看程潜那样严肃焦急的样子,怕是郧国公真的出事了……
云妨微叹了口气,步伐匆匆的离开了这个人声鼎沸的地方。
来到一处胡同,身旁之树绿荫如盖参差披拂,地上趴着黄耳,云妨迈步走近,毫不嫌弃的一屁股坐到了路边上一处台阶——那只狗儿的身旁。
她不知道是在与谁说话,嘴里喃喃着:“唉……萧琏那个狗东西现在不知道在哪受骗呢,算了,本姑娘不管他了,谁叫他上辈子老是说我凶。”
还没等云妨叨叨完,那只黄耳便极快的跑开了来,仿佛是不大想搭理她的模样。
云妨:“……”
这年头连狗都嫌弃她了是吧!
咋?本姑娘的名声已经是好到……狗见狗厌弃了?
好气哦!可是还是要保持微笑,
“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没人替!没啥好生气的,他就是条狗,就是条狗!不值得,不值得……”云妨闭着眼睛默念道。
本来心情就不咋地,现在还遇到了一只嫌弃她的狗。
云妨一下子就郁闷了起来,她干脆的起了身,一个飞跃便坐到了胡同的墙面上。
她一向喜欢高的地方,视野开阔,空气新鲜。
“云小县主,别来无恙。”
蓦的只见地上有道人影,她缓缓低头,几缕散光落入眼眸,温暖的有些刺眼,云妨顺势看去,那下面更刺眼的是个循规蹈矩站着的锦衣少年。
他正站在桃花树之下似笑非笑的端视着树下笼子里的一只燕雀。
衣裳明艳,光又稀稀疏疏的照在身上,仿若渡了一层金光,当云妨抬眼望这层光时,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轻轻搭在下巴上,她且一愣,却又看那人继而缓缓低了头,好似在思衬着什么。
云妨好像不得不承认,她因着这一刻的视觉冲击,将此记了好久好久。她是素喜这个思衬这个光影这个声音的,但这么多年她见过很多很多人,却无一是像眼前之人这般矜贵潇洒。她眼前的这个人,傲气好似溶了月,气韵如是天成,是已把所有气度深深刻入了骨髓里的少年郎。是伴着他一举一动而产生,不是简简单单就能模仿的俏佳人儿。云妨甚至有时怀疑,他池偃是否将此练了千遍百遍,然后刻在脑海里怎么也忘不掉,故而,才从骨子里流露出来了。但不可否认的是,除了眼前的这个人,其他的泛泛众生怎么着也都没有这种韵味,就像东施效颦,其作用也只是一遍又一遍的让人长记眼前的这个西施。
云妨压下心中起起伏伏的躁动,不确定的唤道:“池偃?”
那厮一一展开手中的玉骨绢布扇子,扇面上前后各写着“称心如意,事事如愿。”八字,他淡淡开口笑意却掩不住:“云娘子好似并不惊讶我的到来。”
怎么会用惊讶这个词?难道池偃不认得自己了吗?
云妨酸涩的撇了他一眼,强装平和:“池家世子名声显赫,我云妨自是略知一二。”
其实算起来,这是他们俩见的第二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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