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魔族中人,赵柔很清楚灵纹石法阵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压制住空气当中的灵力波动,万一那些个普通人截取贮灵柱灵源控制不住力道的时候,灵纹石法阵可以平衡与周遭的灵力。
总之,截取灵源一事布置的非常周密,并且没有留人看守,目的就是不让旁人起疑,要彻底做到悄无声息。
但是近来一段时日,天有异象,雨水骤然暴增,击走了摘星河里的灵纹石,本来欲要差人寻回,但是没有兴师动众,毕竟在宗门的眼皮子底下活动,太过危险。
赵柔就琢磨着,从什么时候起来,上清与摘星的关系不一样了,或者说白迢月与苏季之间的关系不大一样了。
若非赵延松的闲言碎语,她也不会留意起这二人。
挂掉通讯器,那道黑影又出现在赵柔的身边,他低声说:“你现在人在凡历城,不能离开钱家的视线,想要亲自验证你的想法是不太可能的。你猜测灵纹石法阵有隐人魂魄互换一说,但也只是猜测。”
是的,赵柔有这个猜测。
这世间本就无奇不有,这也说得过去。
赵柔仔细思索道:“绘春城那日深夜见到的人,我总觉得那人不是苏季,可若不是苏季,又是谁呢?”
黑影给不了解释,但是问道:“所以你不惜破坏自己和白迢月营造起来的好关系?若是她怀疑你,盯上你,你怎么办?”
赵柔回首朝着那道黑影所在的位置扫视了一眼,好笑道:“依照她的能力能奈我何?而且她对我可没有这么大的兴趣。上清的引鱼池附近还有一道灵纹石法阵,只要开启法阵,就知道真相了。”
“就在上清动手?那也太冒险了。”
“我猜测终归是猜测,虽然我也希望这个猜测是真的,若是灵魂都能互换,那起死回生的人该有多少?当年魔尊利用金蝉脱壳之法躲过天戟长刃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事情看起来也不难。”
天戟长刃就像是那天雷一样,无人能逃得过去,锁定一个人的肉身,像是那刽子手,一刀就是一个亡命之徒走上黄泉路的开端。
但是魔尊利用多个修仙者的肉身降低利刃的损害,虽然最终也是元气所伤被困,但是这方法让赵柔一直研究着。
她认为,如此,可否能研究不死之身?
那黑影觉得赵柔异想天开了,魔尊都未必有这个念头,不,魔尊的心思咱们如何知晓,但是赵柔这个女人,他觉得挺可怕的。
“魔尊即将要现世,我们现在的做法就是扰乱大家的视线,让这个大陆上的人不要把目光放在我们身上,不然,会有诸多阻碍。我们好不容易才引导安抚下各大世家与宗门放下对我们的注意力,所以灵纹石法阵一事还是莫要轻举妄动吧?”那黑影劝说一句。
赵柔不以为然道:“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比武场上,没人会跑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就算被发现了,也就像你说的,我们现在的目的就是扰乱这大陆的平静,让他们自身自顾不暇。若是白迢月忽然出了意外呢?先不说苏季是否会善罢甘休,上清仙门的人也会追查到底,那赵延松,你以为是什么好人吗?若是让赵延松知道白迢月是那个最有机会与他竞争家主之位的人,你说他会不会早早下手呢?虽然就连赵世成都以为他那心爱的女人和女儿早就丧命了,可若是赵世成觉得是上天对他的眷顾呢?那赵家,对我们来说,也不过是个棋子而已。”
“你看你说的头头是道的,所以我就不明白了,钱暮雨这事情,为何一定要自己亲力亲为?别的突破点又不是没有,你有私心了。”那黑影琢磨着,总觉得自己好似拿捏住了她的把柄一样,但是他这个话让赵柔觉得更加好笑。
“只是觉得好玩而已,无需想太多。”
那黑影垂了垂视线,说道别的。
“夏五爷的夫人突然病重了。”
赵柔捧着清茶,平静的说道:“那夏月影该伤心了吧?所做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自己爹娘在夏家的地位,野心很大,想要夏家的家主之位,如今母亲若是没了,她只会更加憎恶夏家。那么她和洛书城的事情,也该要加快进度了。而且你不觉得什么好事似乎都让白迢月占尽了吗?”
那黑影不说话了,天知道赵柔又有了什么心思。
这个女人,就跟个疯子一样,不过自己跟她是一条船上的。
……
摘星派,男子住所。
“如花美眷都在家里了,老婆孩子热炕头不好?还非得来宗门养病,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一道倩影晃悠进来,挡着钱暮雨的日光了,这女子还敲了敲门。
“周蝶,我感谢你百忙中过来看看我,这话说的太损了。”钱暮雨收回视线,现在这女子啊,都不好惹哦。
“她到底是因为失身于你,想要嫁给你,还是因为左萧舟多管闲事,也才打定主意要嫁给你?”周蝶进门就发问。
“这我哪里知道去?”钱暮雨回答的很不真诚。
周蝶意外道:“你身为当事人,我还以为你心里头一清二楚呢,如今看来不过是没把我当朋友,所以不愿意多说。”
“这事情有这么好八卦吗?今日这么闲?”
“就是想问问。”周蝶摆摆手坐在钱暮雨的对面。
钱暮雨看起来还算是逍遥自在,不过多少在自己的事情上不想与别人多说道,他转脸问道:“你今天找我来是不是有事?有话就说,平日里可不见你专门跑来找我。而且我这事情都出了这么久了,你要问早问了。”
周蝶正了正身子,笑了笑,那个……
“我就是想问问你,苏季和白迢月?已成定局了?”
闻言,钱暮雨精神抖擞的,上下扫视着周蝶。
“怎么?你惦记苏季啊?我看晚了,苏季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反正苏家已经同意了,上清也没什么意见,这事情也就算板上钉钉了。刑霄霄是想拆散的,可是无处下手啊。他现在自己的事情还整不利索呢。”
周蝶神色微微一变,匆忙掩饰下去,转移话题道:“刑霄霄要是失了夏莹珠,我看他一定会后悔。”
“正好无事,我和你唠唠嗑,去给我倒杯水来。”钱暮雨抬了抬下巴。
周蝶看他那大爷的样子,嘲讽一句,“你真腿瘸了,人不行了。以往不是很嚣张吗?这次怎么被左萧舟打的这么惨。”
话虽这么说,但还是利索起来去倒了杯茶水,自己也渴了,先喝着。等的钱暮雨都要望眼欲穿了。
可是说起左萧舟他也挺生气。
“周蝶,我还和苏季他们研究过,总觉得这死小子有问题,莫不是吃了什么兴奋剂?当天那样子可不是什么吓唬吓唬我,要不是苏季胆大冲上去,搞不好我都要去地底下躺着了。”
想想,钱暮雨都觉得有事,可是有什么事呢?咱搞不明白啊。
“行了,别多想了,事已至此,娶了人家就老实点。别在外面拈花惹草了,年龄也不小了。”
“还跑来说教我了?”钱暮雨咕噜咕噜喝口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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