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允沉着一张脸,也不说旁的,众人照面打了个招呼,便是开门见山。

“云夫人,你云家与入魔之人关系密切,云家,可否叫人相信?而云诺,心怀歹念,必定不能轻饶!”洛允的质疑声夹杂着威压,让一向面色温和的云夫人此时面上也冷若冰霜起来。

她冷声回应道:“那入了魔的子弟是上清的人,确实对上清生出了怨念,让魔气入体不说,你们还未能及时发现,是宗门的责任。我女儿如何要担责?我云家,自然是问心无愧!”

洛允沉声道:“我宗门的责任无需你来反复强调,这入魔的子弟若非是云诺的怂恿,如何会干出这种事情来?或者说,你云家逃脱不了罪责。”

“你是说我云家勾结魔族?天大的笑话!”云夫人目光凌厉,这事情,当然要断的干干净净。

洛允道:“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那若是查不出什么?是要动摇我云家的根基吗?!”云夫人丝毫不让。

这事情,就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

你要查,不行!

我问心无愧,也不可能让你查!

七长老一看这动静,立刻站出来说:“哎呀,这事情,的确非同小可,甚是严重,但是真相未明之前,都不要大动肝火。”

云夫人想着还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她点了点头,稍微放缓了语气。

“在我看来,魔族为何要做这种事情?他们不安好心,定然四处挑起战火,让我们大陆上的宗门与世家自相残杀,他们好渔翁得利。这算盘打得这么好,我不相信大家没有看出来,所以,不要抓着我云家不放,以我云家清清白白的家世与地位,何须与魔族有何交易?绝对不会有任何瓜葛!”

九长老沉吟着附和道:“云夫人说的也是,云家偌大一个家族需要云夫人事无巨细的操心,哪有功夫跟魔族牵扯什么。”

云夫人抬头看他一眼,“九长老说得是,说到底我曾经也是宗门一员,不过嫁为人妇,此后操持着家中繁琐的事务,就没什么时间在修行之上,我也自知天赋不够,这条路走不远,哎。”

云夫人轻叹一声,说起三言两语代过当年大家一起历练的日子。

“一晃二十年,人老了,再来宗门,什么事情也都公事公办了。”

七长老抖着胡子啧啧道:“瞧你这话说的,我们修行之人还未必有你的容貌,一个个都是糟老头子咯。”

云夫人轻轻一笑,这是在这件事情发生后难得露出的一个轻笑。

洛允不再咄咄逼人,众人也闭嘴不谈。空气中瞬间安静下来,使得议事厅内更加肃穆。

“后崖重地,云诺怕是坚持不住。”云夫人皱了皱眉。

入魔之人必定是有所私念,后崖之中,浓郁的灵力袭荡着心魂般,意识薄弱之人会被控制了精神,所答所问,已经不由自主。

换句话说,洗脑的功力强大,又好像是有了读心术一样,谁进去就甭想着留下什么秘密。

如此,哪有人能在里面安然无恙?

五长老一想起后崖就感觉阴风阵阵的,他缩了缩脖子,“你那女儿还真是跟你一样,胆大包天。就算你们和魔族没有任何关系,云诺的所作所为还真是让人看不下去的,同一个宗门的子弟,怎么能想法那么恶毒?竟然想着害死白迢月?头两日你不是还教导过你女儿,现在真是让人很失望。”

云夫人面色错愕,抬头看洛允,见他立在那里一言不发,面色沉冷,她知道云诺还想要害了那白迢月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无从辩驳,也无法辩驳。

她立刻痛心疾首道:“是我过于忙碌,对女儿疏于照顾!无论什么责罚我都承担,而且我相信此次过后云诺一定会痛改前非,不会再做出这样愚笨的事情来。”

说起后崖重地,大家想起了刚才传来的话,云诺这小丫头片子还真是心思歹毒。

不过也能看出来云诺并不知那弟子入了魔,而云夫人现在这激动的情绪,想来与那魔族也是毫无瓜葛的。

解除了这个怀疑,问题的重点再放在云诺的所作所为上,当真是不应该!

不过大家张张嘴,没说话,在这件事情上不好发表言论,那宗主和云夫人才是正主啊。

洛允想着白迢月那苍白的脸蛋,他自然也是心生不忍,这云诺实在是太过歹毒可恨。但是看着云夫人站在面前求情,想着云家与仙门的关系一向和谐,他也不好从重处罚什么。

不过她继续留在宗门,那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如此想着,洛允沉声道:“她年纪也不小了,回去好好待字闺中吧,日后说不定也和你一样聪慧,掌管一方。”

云夫人重重叹息道:“这不是拿我开玩笑?”

她坐上了一个位置,那必然要坐稳才能安生,可是想要坐稳,哪里来的安生,说实在话,她很羡慕白芙。可惜了,她没这么安生的命,那就坐稳这个位置。

云诺如此算是被赶出宗门了,但是她云家的女儿,就算没有宗门子弟的背景那也无妨,只希望此次从后崖中出来,她的身体还能够康健。

她也知道,这是洛允能给出最大的让步了。她不认为对方是咄咄逼人,偏袒一方,终究是云诺手段不够,没做对。输了,就怨不得别人。

五长老皱了皱鼻子,哎呀,逐出宗门,真是打了一向高傲的云夫人好响亮一个巴掌哦!

不过就她女儿做出来的这种事情,逐出宗门都是轻的。

可怜的白迢月哦,那小身子骨,啧啧,二长老说还没有完全的把握,还需要那入魔的子弟配合,但也只是一试。

如果白迢月当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他相信不用他,就是宗主也得出尔反尔重新找云家的麻烦。

是以这一刻,云夫人也神色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结果。

云诺的事情既然解决了,云夫人就不着急了,不过想起来近日云锦里城外的异样,遂插入话锋继续问道:“今日我发现云锦里外的贮灵柱好似有些不一样。”

此言一出,众人的视线顿时重新落在云夫人的身上,就连洛允的目光也变得更加深沉。

“有何发现?”不待洛允开口,五长老立刻惊诧出声。

众人心里皆是一惊。

云夫人皱眉道:“没有提起魔族或许我不会想到,可是提到魔族,我在贮灵柱旁发现了一枚令牌,上面的纹路,许是与魔族有关。”

“令牌在哪里?”

“我随身带来了。”云夫人说。

云夫人手中立刻显现出一块花纹奇怪的令牌,洛允眯着眼,定睛一瞧,抿唇道:“是同一个令牌。”

“什么?”

原是灼灼夏日,却是忽然阴云密布,好似要下起一场夏雨,天空忽然轰隆声响彻。

像是不期而遇的雨水,突然下了起来,来势汹汹。

咔嚓——

哗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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