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楚问道:“那师父,你确定孤鹜派会将那截指骨当做筹码吗?”

陆微云直接道:“我不知道。”

边楚顿了一下,问道:“如果我输了,我会死吗?”

“会。”答话的是裴寄酒,裴寄酒正盯着窗外,并没有看边楚,“不仅会死,还会死得很惨。陆道友,您不如求求你的师父吧,这样还比较靠谱。”

陆微云道:“无终之战打九天,第一天从子时开始,活得下来就可以参加第二天的比试,既要分出胜负,那必然是要以生死为代价,当然可以中途认输。边楚,如果你参加,我会请师父随时看顾你。”

昆仑和净慈寺虽然属于晋国,但是也会在一定程度上维持比赛的秩序。

边楚想了一下,说道:“但是要拿到筹码,是不是一定得赢?”

裴寄酒轻声喊了一声:“二师姐。”

边楚却歪着头朝她笑,“我想试一试。”试一试,她想知道自己的上限在哪里,而且严百药是主角,这场比试他肯定会参加。

边楚语气轻快,“不过师父,我可能需要一把剑。”

边楚话一说出口,裴寄酒脸色沉下来,一言不发走了出去。

留下边楚和陆微云两人四目相对。

陆微云道:“她生气啦?”

边楚道:“她很担心我会死。”

陆微云并未多想,重新将话题拉回正题,“剑的话,得你自己去挑,你可以借一下裴寄酒的刀,裴寄酒的刀,可不是俗物;如若借不到,我会向昆仑求一把剑。”

边楚立刻做出决定,“那麻烦师父帮我向昆仑借一把剑吧。”

边楚和陆微云商量好,并未在雅间做更多停留,走的时候视线看了一眼窗外,不知道人群是在说什么,聚集的人更多了。

崔姬站在中间,最鲜明的是黑发上的白色长簪。

边楚在一楼找到了裴寄酒,裴寄酒坐在最角落里,桌面上既无茶,也无点心。她安静坐在那里,黑发灰袍,脆弱又漂亮。

边楚弯下身敲了敲桌子,“要不要出去看热闹?”

裴寄酒连看她都不看,依旧垂着眼眸坐着。

边楚刚准备坐在她旁边,裴寄酒立刻站起身,“二师姐既然要坐在这里,那我坐别处好了。”

边楚立刻站起身,“那我不坐,你坐。”

裴寄酒才坐下。

边楚小声问道:“你在生气啊?”

这个人就是个蠢货,哪里的水浊就往哪里去,生怕自己沾不到泥一样。裴寄酒面无表情,“我怎么会生气。”

但是就是在生气啊,边楚小声道:“不见得就会死啊,只要我认输得够快……”

“你以为你会有时间认输吗?!”裴寄酒盯着边楚,“边楚,我告诉你,没有时间认输的,输赢不过瞬间,在你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你就可能已经死了。你到底知不知道,那个陆微云真是个混蛋,他自己想要就自己去拿,让你去送死…”

但是边楚的拥抱打断了裴寄酒的话,边楚先将桃树枝放在桌子上,伸出双臂抱住了裴寄酒,将裴寄酒的脑袋埋在自己的胸前,摸了摸她的头。

“他拿不了了啊。”边楚道:“我既练了他教的剑,那自然是要算他的徒弟,要承他的情。我看起来很弱吗,很容易死吗?”

裴寄酒没有吭声,其实边楚并不算弱,她只是怕她会死。

“小酒,我也想变得厉害,昆仑的掌门一招就可以将我打倒,如果以后遇到这样的敌人,我们该怎么办?”

裴寄酒想要推开边楚,但是手只是贴在边楚腰上。

不过片刻,边楚松开了抱着裴寄酒的手,半蹲下来,专注地看着她,两人视线相对,裴寄酒觉得她的视线像是雪的味道。那一年她待在昆仑,只记得四处极静,雪花无声地往树上落,松柏上堆满了雪,她一个人在偏殿里,出了门,冷风打在脸上,有种雪花和树木混杂的味道,那味道轻到几乎抓不住。

她以前是不太在意边楚是不是要死的,无所谓,被人杀了也无所谓。

只是偶尔希望她不要太早死就好。

但是现在她希望她不要死。

边楚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站起身来,重新将桃树枝挂回了衣服上,然后伸出手,“我们出去看热闹吧。”

手心朝上,手上有茧。

边楚眼神坚韧,裴寄酒伸出手重重拍了一下她的手。

拍得很响。

响到有旁人看过来。

边楚受了痛,手往回伸,却被裴寄酒伸出来的手抓住,裴寄酒仰着头道:“陆微云那么能耐,让他向昆仑借秋水剑吧。”语气中多少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边楚笑起来,点点头,“好啊。”

说完两人手牵着手跑出去看热闹,看起来很是幼稚。

正碰到慈空在说话。

“诸位,现在何必大动干戈,倒不如各退一步。”

裴寄酒撞了一下边楚的肩,示意边楚看人群里的严百药。

严百药正盯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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