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锋镝万万没想到顾存会在这个关头打电话给他。
他有点吃惊,又有点兴奋,他挑小男友的时候从来不祸害那些品性好喜欢踏踏实实过日子的男生。
顾存的声音带着一种心如死灰的平静和漠然,他说道:“时先生,你当初说如果我想换一种生活,可以拨打这个号码,不知道现在还算不算数。”
时锋镝挑眉,嘴角已经翘了起来,他倚着洗手间的墙壁,左手伸在水龙头底下来回晃悠,水流断断续续,时锋镝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当然算数,比任何时候都算数,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又打算用什么东西来交换?”
“时先生,我一无所有。”
时锋镝笑了:“真的吗?我怎么听说顾承铎对你旧情难忘,商羽还在对你死缠烂打。”
顾存语调平稳,没什么情绪起伏,似乎这两人和他毫无干系,“没什么旧情难忘,也没什么死缠烂打,他们只是在捉弄一个小丑取乐而已。”
时锋镝说道:“那你可要想好,我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
顾存沉默了一会,回答道:“除了上床之外,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看来这家伙是真的心如死灰了。
时锋镝回家后扔出一张卡,打发了自己的现任小男友,小男友眼泪汪汪,抱着他的腿跪在地上求他。
时锋镝掐了掐小男友水嫩饱满的脸,“在我这多受罪啊,出去后好好养养,拿着钱享受生活吧。”
他让人把别墅从里到外收拾了一遍以示尊敬,热烈欢迎鲜嫩可口的小羔羊进入他的狼窝。
晚上七点钟,顾存来到了他的狼窝,成为了他的现任小男友......
当时很尽兴,很满意,事后想起来就是十分后悔,非常后悔,恨不得拿起鞭子把自己抽死在地下室里。
顾存在医院里养了一个星期,回来后又瘦了一圈。
顾存倒是很淡定,整日窝在别墅里看书画画,但商羽简直变成了一条疯狗,整日在时锋镝附近狂吠。
时锋镝当初在商羽身上吃了个闷亏,惹来不少人笑话,他这种睚眦必报的人抓住别人痛处自然会使劲往上踩。
他在一个商业酒会上遇见了商羽,特意拿着一杯香槟走到商羽面前,微笑着说道:“顾存腰窝上的那颗红痣可真好看,他叫起来的声音也很好听,可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啊。”
说完之后,时锋镝十分满意的看到商羽的太阳穴迸起青筋,红血丝霎时间填满了整个眼白。
时锋镝心满意足,一声大笑,扬长而去。
后来他才发现顾存这人真是个麻烦。
他投资的电影上映时,顾承铎旗下的一部电影突然提前上映,导致时锋镝投资的那部影片票房惨败,连一半的成本都没收回来。
他心里郁闷,回家就把这事跟顾存说了。
他其实没怪顾存,就想和顾存说会话。
谁知道当天夜里顾存就拎着行李箱走了。
他买了去往潍城的车票,时锋镝知道这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那时顾存已经到了潍城租好了房子,决定在那安居,再也不踏进燕都一步。
时锋镝急的够呛,舌头上起了大片的溃疡。
他火急火燎往潍城那边赶,赶到潍城找到顾存居住的小区时,恰巧看见顾承铎在单元门前站着,指尖正停在403楼号按键上。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时锋镝一拳挥出,把顾承铎的脑袋按在了单元门上。
顾承铎抬脚就踹,猛踢时锋镝膝盖,他们来自上流社会的矜持和优雅在此刻荡然无存,像两个街头混混一样彼此撕打。
他们打的难舍难分时,面前的单元门忽然打开,顾存穿着一身深蓝色磨毛睡衣,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垃圾袋,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俩。
等回过神,顾存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似的,一下子窜回楼道,猛地关上了单元门。
时锋镝把车开进小区停在顾存楼下,在车里睡了一晚,琢磨着到底怎么样才能把人乖乖的哄回去。
他本打算来个持久战,谁知道他爸突发心梗进了医院,他只好让蒋子云盯着,自己不得不连夜赶回燕都。
一天之后,蒋子云说顾承铎上了楼。
时锋镝正在他老爸面前装孝子给他老人家喂粥,听见这个消息手一抖,半碗粥全洒在他爸的裤子上了。
他走出病房,抖着手给顾存打电话,等待接通的过程中,感觉有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他感觉有一肚子的话要对顾存说,可等顾存真的接通电话,温声说了句你好,时锋镝忽然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顾城铎是他年少时的青梅竹马,承载着他青春时期最赤诚热烈的爱意。
商羽是他在最艰难的时刻遇见的落魄歌手,是他流转于风雪时唯一的避风港。
那他是什么呢?
他不过是一个乘虚而入,趁火打劫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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