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瑕阳君是李郃,他也会选择定阳邑。

然后关键就来了,定阳你要了,那雕阴你要不要?

“雕阴可是定阳的西边门户”

瑕阳君一副我给你考虑的态度,一本正经地劝说着李郃:“我也不瞒你,秦国这些年一次又一次地派兵进攻雕阴,为了攻下雕阴一带,甚至不惜叫士卒翻越山岭我魏国其实对上郡没有太多想法,只是不愿白白便宜秦人罢了,可少梁呢?雕阴若是落入秦国手中,定阳可就彻底暴露在秦国眼皮底下了,那可是一个有潜力发展为大邑的城邑啊。”

与翟虎对视一眼,李郃似笑非笑地问瑕阳君道:“瑕阳君,若我被你说服,你接下来是不是要推荐漆垣了?”

“漆垣?”瑕阳君假装没有听出李郃口中的调侃之意,故作恍然地说道:“哦,对,还有漆垣,倘若说雕阴是定阳的门户,那漆垣就是雕阴的门户”

他还少说了一点,漆垣还是秦魏两国在上郡地界的战场前线,不过这事李郃与翟虎都心知肚明。

这不,李郃摇摇头说道:“太明显了,瑕阳君,太明显了。”

“哈哈。”瑕阳君哈哈一笑,毫不在意他的意图被李郃与翟虎看穿。

在他看来,只要少梁向他魏国要了定阳县,那么日后就一定会暗助雕阴与漆垣,防止秦军攻破这两道关隘,使其定阳邑暴露于秦国视线下。

当然,最好还是把雕阴、漆垣也丢给少梁,甚至是整个上郡南部。

如此一来,秦国进攻他魏国上郡的道路就会被少梁的国域阻断,到时候他魏国就能将昔日部署在漆垣、雕阴的军队调往北方,一门心思抵御林胡,好过眼下腹背受敌,北面有林胡时不时就扰边,南有秦国动不动就进犯,苦不堪言。

可惜李郃看穿了他的意图。

不过他也不着急,因为他知道少梁迟早会站在他魏国这边的。

他颇有深意地对李郃与翟虎说道:“子梁,翟司马,你二人莫要急着拒绝,公孙衍如今在我国大王心中的地位,每况愈下,若非此次我要视察上郡的林胡之害,我岂容那公孙衍继续坐在相位上?等一两个月后我返回大梁,便能取代公孙衍成为相邦,在我之后,还有惠施,我魏国与少梁的关系,至少十年不会动摇,而秦国呢?我与惠施都能认可少梁两不相帮,卫鞅会答应么?秦王会答应么?”

“”李郃与翟虎对视一眼,不觉都皱了皱眉,看来是被瑕阳君说动了。

见此,瑕阳君轻笑着说道:“自我担任魏相那一日起,少梁就该防着秦国了,本郡也好、合阳郡也好,还有定阳邑,我劝两位莫要暴露在秦国的注视下。”

翟虎与李郃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笑着说道:“自瑕阳君不带兵起,辩才与日俱佳啊。”

“哪里哪里。”

瑕阳君看似谦逊笑着,实则心中很是得意,因为他知道,他方才那番话,已在李郃、翟虎心中埋下了对秦国不信任的种子。

一旦日后秦国果然像他猜测的那样逼迫少梁,那么李郃、翟虎这群人就会做出过激反应,一如当年少梁果断倒戈秦国的阵营。

不得不说,瑕阳君与少梁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已深知李郃、东梁君、翟虎等人的性格,知道该怎么诱导少梁重新回到他魏国的阵营。

七日后,也就是二月十一日,旧梁田氏的嫡子田颐,率领两千军卒、四千民夫,押解着第二批物资抵达了赤、白邑。

整整四千辆粮车,押送了三万石粮食,还有五十车的糟肉、五十车由酒糟再次酿制的二曲酒,以及其他腌菜、腌肉之类。

这三万石粮食乍一看挺多,但实际也就只够赤、白二邑九万多军民、俘虏放开肚子吃一个月左右,为了支持李郃率联军出征林胡,少梁还得持续不断地运粮。

这让李郃坚定了速战速决的决心。

仅隔一日,魏将穰疵奉魏王与河东守庞涓之命,押送五千套魏武卒的装备抵达赤、白二邑,交割于少梁军队。

一切准备皆已就绪,就等与林胡厮杀。

二月十四日,李郃在白邑犒军,将五十车糟肉、五十车酒水,还有其他腌菜、腌肉全部分给麾下的梁、魏、赵三国联军,还有胡亥的左护军与狄羊的右护军这两支如今也属于联军。

而胡亥也出于想要与联军将士搞好关系的目的,咬咬牙一狠心宰杀了二千只羊,让联军将士饱食一顿。

吃饱喝足的联军将士们,除龙贾率一万魏军驻守赤、白二邑,其余皆在李郃的统帅下,浩浩荡荡渡过了大河,直奔皋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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