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兄若不说,在下怕是要伤心了……这一伤心,灵石可摸不着咯。”余音推掌间从林逸怀里拿回骨剑,其后靠在软榻上,用脚拨开了林逸面前的酒坛子。

林逸扑了个空,扁嘴道:“我没有什么路子,他们征用了关子峰,我没地方去,当然只能跟着他们……他们看我昔日有几分名气,就要了我。”

得,还得看名气。

可余音偏偏不能表露身份,这一表露,可不就是送羊入虎口了?

酒肆小二十分机灵,听到声响就搬酒,送酒进厢房后扭头就跑,半点儿都不耽搁,生怕自己会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

不过他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

余音早在带林逸进来时,就已经在这厢房内设下了隔音屏障,让外头那些个跟着凑热闹的修行者连个蚊子叫都听不到。

“那我要是给你酒喝,你愿意带我去前线吗?”余音试探性地问。

捧着坛子咕咚咕咚的林逸闻言,两眼亮晶晶地盯着余音,反问了一句:“你给我多少酒?不光要酒,你还得跟我打一场。”

见林逸得寸进尺,余音抬手按在他后脑勺处,不由分说地将他的头给按进了酒坛子里。

浓郁到足以令人窒息的灵力先酒一步包裹住了林逸的头。

醉醺醺的林逸并非没有挣扎的力气,但他的身体在此时酥麻不已,从灵脉到灵识都在抗拒他做出任何反抗,以至于他直接瘫软在酒坛子上,一动不动。

“我若要对你动手,你逃不开一个死字。”余音贴近林逸的耳侧,轻声说道:“但我并不想那么做,你可以将这份心情当做对昔日话本子的告别,毕竟在话本里,你是仗剑英勇的侠义剑修,而不是我眼前的这摊烂泥。”

大概这便是偶像的破灭。

在过去没有什么点缀的枯燥生活里,那些被裴云英送到余音手头的话本就是难得的色彩,光是林逸那本一剑开云的话本,余音就翻过不下千遍。

可惜,故事是故事,而人往往没有那么完美。

于是乎,连哄带骗加威胁之下,从酒肆里离开的林逸顺理成章地做起了余音不周之行的领路人。不过,他不喝酒时,倒是有几分话本里的孤高模样,清冷的眼锋一过,仿佛都带着冰渣子。

林逸这事搞定,延平那头也传来了好消息。

这日一早,延平带着卷澄黄的卷轴来找余音,他敲开门后,谨慎地左右环顾了一圈,才将余音往里拉,嘴里说道:“徐老弟,这是高大尊的任令,你带上之后,直接南下,去到姜无城之后,将其交给姜无城的总指挥使,他就能编你上战场做辅医官。”

说完,延平的手搓了搓。

余音连忙又掏了不少灵石往他怀里送,脸上则挂着烂笑,“多谢延平兄……就是不知道,这辅医官是做什么的?我可不会医修那本事,别上到战场之后被识破,反丢了人去。”

延平大收特收,心情舒畅,连解释都变得温柔极了:“放心,辅医官就是给那些医修磨个药,煎个药什么的,用不着多大本事……你上到战场捱他个半月,下来便算是有资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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