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牛氏半求情半讨好的话也置若罔闻,气氛一度跌至冰点。
牛氏嘴角都笑僵了,神情满是不自在和尴尬。
半晌,刘老太爷重重叹了一口气,撑着桌子坐了回去,疲惫的揉揉眉心,沙哑开口。
“宁姐儿,今天这一顿,是我们家三年来第一顿团圆饭。”
“你祖母是个什么脾气你也知道,她年纪大了,头脑时不时不清醒也很正常。”
“看在祖父的面子上,莫要跟她一般见识了,咱好好的把这顿团圆饭吃完,其余的,事后祖父自会为你讨回公道。”
刘老太爷看都懒得看疯婆子一眼,没让人立刻把她带下去,都是再三斟酌后做的决定。
无论如何今日都十分特别,他不想看到任何人缺席。
刘嘉宁并未回应,只是拉过锦棠的手检查了一番,接着拿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和纱布递给她,让她到一旁包扎好。
没有开口说一个字,却变相默许了刘老太爷的决定。
但,也只是有的人可以暂时不追究而已。
“院子里那些,老太爷打算怎么处置?就让她们一直躺着?”
听她的话头,便是早有想法了。
刘老太爷无奈叹息,刚拿起的筷子又放下,转头看向她。
“依你的意思,要如何处置?”
刘嘉宁也不跟他客气。
“断了手脚,扔出府去,是生是死,就要看她们各自的造化了。”
“不行!”
刘老太爷还没说什么呢,情绪刚稳定下来的刘老夫人就又跳出来了,刘子芸和刘嘉羿两个人都没拉住,也不知她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她们都是我的陪嫁丫头,跟了我少说也得有几十年了!”
“自从进了相府,每日里勤勤恳恳照顾着一家老小不说,里里外外还都打点的像模像样,从没有过半句怨言,比你这个做孙女的功劳都大,又岂是你说赶走就能赶走的!”
“她们的出身,就决定了她们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刘嘉宁语气平静,目光透过黑纱,漠然欣赏着刘老夫人丑恶的嘴脸。
“在相府做事的,可不止她们,您问问在场的其他人,谁曾有过怨言。”
“自以为是,自命不凡的,倒是非她们莫属。”
“至于您说的为一家老小操劳,我是见都没见过的。”
“她们是忠仆不假,但也只忠于您,只为您办事而已,不然,兴许还落不得今天这样的下场。”
刘老夫人瞪大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她。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但凡读过两年书的都能听懂,只不过对老夫人例外。”
“毕竟您到现在也只认得,且只会写自己的名字而已。”
刘嘉宁语调平平,情绪未有波动,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浑然天成的气势,已然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了。
一场恶战还未完全开始,刘老夫人就输了个彻底。
她刻意伪装的高贵面孔被刘嘉宁连皮带肉整个撕了下来,光溜溜的放在太阳底下暴晒。
伤口又疼又痒,抓也抓不着,挠也挠不了,烧心的厉害。
可即便如此,刘老夫人也找不出更恶毒的话反驳刘嘉宁。
她的出身是长久以来的诟病,从她出生起就一直跟着她。
只不过所有人都捧着她,顺着她,再不济也只是背后议论两句,许久都没人像刘嘉宁这般当面羞辱了。
刘老夫人一时无从反应,只愣愣的站在原处。
“我的处置办法,老太爷以为如何?”
刘嘉宁懒得再搭理她,只想抓紧时间解决完眼前事,这里的空气,她多呼吸一下都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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