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陈卉姑娘,您就凑合跟我吃一顿吧。”

陈卉立即炸了毛:“王人杰!你想得美,你自己吃去吧。”说完,便气冲冲的走了。

“别啊,不吃白不吃嘛。”

“滚!”

顾遇笙回家便躲进了温暖的被窝,而此时的迟念妤正在走廊里罚站。

外面忽而飘起了雪,走廊里虽然淋不到雪,但也是冷风阵阵,冻得她直打哆嗦。

她在脑海里回忆着刚才的情景,由于这是她开学后的第三次迟到扣分,班主任把她叫到了办公室。

“迟念妤,再一再二不再三!我跟你说过这话吧,这次呢,又是为什么!”

前两次都是因为雪下的实在太大,而这次....迟念妤有些不好说。

她要是真的按实说了,恐怕不会比扶老太太过马路的借口好更多,估计还会让听者瞠目,都已经高中了竟还有人编这样的无稽之谈。

于是迟念妤还是闭了嘴。

迟念妤的班主任姓曾,是出了名的不苟言笑,她正襟危坐,冷冰冰的看着眼前人。

说了半天迟到的事,又看了看成绩单,觉得迟念妤成绩不错,便非要叫家长来聊聊。

迟念妤本来有些发懵,不至于迟到几次就叫家长吧,后来她才意识到,开学后的几次家长会她的家长一次都没有来过。

“老师,我爸有事来不了。”

“那叫你妈来啊。”

“我妈去世了。”迟念妤略低了低头,平淡的说,面上毫无波澜,甚至还带着礼貌性的微笑。

这下曾老师直接没话说了,结果就是迟念妤陪着外面的雪站着,雪什么时候停,她什么时候进屋。

迟念妤不知道曾老师究竟是什么想法,是觉得她在说谎还觉得她在表达母亲的去世时应该有起码的悲伤呢。

悲伤又能怎么样,会解决什么问题呢,她已经悲伤过了,悲伤够了。

三个小时后,雪停了,可她心里的雪仍然在肆无忌惮的下着。

晚上九点半,除了高三楼还灯火通明,其他二中的学生都陆陆续续走出校园。

因为摔过,迟念妤不敢在雪后骑车,只能一步一步地走回家,路程大约要半个小时。

她家离的是很近的,但由于没交取暖费,只能到姥姥家去住,自从五岁时母亲去世,父亲在外打工,她便常住在姥姥家,已经习惯了。

刚升入高中不到一学期的迟念妤,并没有适应这朝七晚九的作息时间,再加上今天这实在不是很顺利的一切,她到家时已经被折磨的筋疲力尽了。

像一只鱼已经被榨干了水分,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俨然已变成一只小鱼干。

一进门,迟念妤厚厚眼镜片上了一层水雾,她刚取下眼镜,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俞云归,听见声音便走了过来。

“姥,你困的话就先睡吧,以后不用等我的。”

“没事,我不困。”

俞云归帮迟念妤卸下沉重的书包,嗔怪道:“今天怎么这么晚啊?”随后给了她一个拥抱:“累坏了吧?”

一个拥抱足以抚平她的寒冷和愁苦,足以让她坦然的接受这个世界的一切。

俞云归每晚总是要看到迟念妤到家她才安心,叮嘱她早点休息后,便上床睡觉了。

她掏出手机,打开钰电台,戴上耳机。

“如果您还没睡,就请聆听一下我们的故事吧,这里是钰电台,我的池鱼们好,我是故渊。”顾遇笙熟练的讲出开场白,一字一句都犹如轻叩玉石般清脆悦耳,通过电流传到每一个打开钰电台的人的耳朵里。

迟念妤在初中开始时就已习惯每晚听钰电台的广播,她喜欢钰电台,就像喜欢她自己身上的每一个器官,她爱音乐,就像爱她的生命。

钰电台是她灵魂的栖息地,是她理想的乌托邦,而故渊的声音就像地狱里的神明把她从深渊中救赎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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