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关于田赋,属下有个建议。”潘越说。

“说说看。”

潘越说:“郡主,粮食很容易被老鼠啃食,造成损耗,以至于征收的田赋数量不对,属下建议,增加鼠耗,以弥补被老鼠啃食所造成的损耗。”

听完这句话,周宛芸觉得,潘越这是把自己当傻子了吗?立刻就否决了这个建议:“不行。”

潘越退下之后,房仓又站了出来:“郡主,关于赋税,属下也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说说看。”

“属下建议,将田赋和各种名目的徭役合并在一起征收,统一征收钱币,计亩征钱;一来,可以简化繁琐的征税,节省人员,二来,各地官员便没有了巧立名目,增收赋税的可能。”房仓说完,还看了潘越一眼。

潘越怒视着房仓,却碍于周宛芸在这里,不敢发作。

周宛芸觉得,这个提议非常好,说得也很有道理,正准备同意。

然而,徐昱却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反对说:“不行。”

房仓立刻转头瞪着徐昱,质问道:“你是什么人?我们和郡主商讨正事,有你什么事。”

周宛芸连忙问徐昱:“为什么不行?”

房仓只能暂时闭嘴。

徐昱走过来,走到房仓面前,说:“你把田赋改成钱,老百姓就要把粮食换成钱,然后再上交给官府,而粮食的价格并不稳定,这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额外的负担。”

“胡言乱语,”房仓一脸正气地说,“这种办法能简化繁琐的徭役赋税,而且能避免官员巧立名目,多征赋税,怎么就成负担了?”

“计亩征钱,听起来是不错,可是,”徐昱盯着房仓的眼睛,质问道,“房大人,你有没有想过这里的实际情况?”

“这里的情况怎么了?”房仓理直气壮地问。

徐昱很淡定地说:“房大人大人,你不收粮食,只收钱,你让他们去哪里弄钱?”

“把粮食卖了,就是钱。”

“说得好,”徐昱假装夸赞道,甚至还拍了拍手,“卖给谁?你出去走走,看看这里的情况,把粮食卖给谁?”

“他们也可以织布卖钱,或者其他办法,只不过几百钱,很容易就能挣到这几百钱。”

徐昱说:“只不过是几百钱?房大人说得真轻巧,这里不是京城,也是扬州,更不是苏杭,几百个钱也没那么容易挣,房大人是不是对老百姓的生活太不了解了?”

房仓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徐昱接着说:“把田赋由交粮食改成交钱,就能避免多征收赋税吗?”

“当然!”房仓脸色稍缓,十分肯定地说。

“那我问你,一亩地应该征收多少钱?这个价格如何确定?如何保证下面的官员不会增加赋额?”

房仓一下子愣住了,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只要上面确定了价格,再让下面的官员严格按照这个标准来征收,自然就能避免你说得情况。”

“房大人,这话,你自己信吗?”徐昱质问道。

房仓说:“我当然相信。”但是明显底气不足。

徐昱说:“只是把征收粮食改为收钱,在其他方面不做改变,并不减轻老百姓的负担,只会增加老百姓的负担;房大人,你扪心自问,你提出这条建议,到底是为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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