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府尹看向他的眼神也带着鄙夷,“李缘礼虽是白身,却是圣上钦点的状元,又是在殿前告的御状,皇上惜其才华,又怜其身世,故而免了刑法。”

花彦霖这才想起,这事儿已经闹到了御前,审问他也是皇上的旨意,方才他一时间被恨意冲昏了头脑,又被接二连三的证据乱了阵脚,居然说出这般无脑的话来。

他心中郁结,怨恨难平,咬牙切齿道,“那以子告父,按律令,也当先打五十大板!”

李缘礼转身看他,“花大人这是承认我是你的亲子?认下了这遗弃换子之罪?”

花彦霖顿时闭嘴,他急迫之下,竟然又出了个损招!

原本以为花彦霖找到救命稻草而沾沾自喜的柳梅几人,一下又都脸色煞白,再不敢吭声。

李缘礼这一告,证据确凿,两位证人以及证物相互佐证,环环相扣严丝合缝,断无翻案的可能。

于是,便到了花容上场了。

她并非官身,又无功名,便朝京都府尹双膝下跪,“民女也有一告,民女要状告花侍郎宠妾灭妻,纵容妾室横行后宅,意图养坏嫡女,散播谣言毁我名节,还贪墨了我生母的嫁妆!”

花彦霖恶狠狠的看着花容,问向京都府尹,“此不孝女以子告父,可应仗刑?”

京都府尹犯了难,“这……确实应当……”

他拿起竹签正要扔下,却听旁边的福亲王世子喊道,“且慢。”

“本世子怜惜花小姐命途多舛,出身官家,却受尽蹉跎,便免了这仗刑吧。”

花彦霖却直接撕破了脸不管不顾,“福亲王世子的话难不成比律法还大?”

福亲王世子痞笑着连连摆手,“花侍郎严重了,本世子可没有花侍郎这样的胆子,哪里敢和律法抗衡?”

这话中的讽意差点让花彦霖闷出一口血来。

“不过嘛!”福亲王世子吊儿郎当的从怀里掏出块牌子,“本世子从宫里出来的时候,皇叔给了块牌子,呐,如朕亲临!免个仗刑还是可以的吧?”

牌子一出,瞬间跪了满堂的人,京都府尹赶紧笑道,“当然,当然,花小姐的仗刑便免了吧。”

福亲王世子这才把牌子收好,又坐了回去,还朝花容眨眨眼笑了下。

花容愣了一下,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可到底帮了自己,便朝他点了点头。

一旁的严嘉许眼尖的看到他俩的动作,心中憋闷不已,虽然他从未喜欢过花容,可花容到底曾经是他的妻子。如今当着他的面和别人这样眉来眼去,这个人还是他最最不喜欢的福亲王世子,他心中怎能不憋闷?

其实说是不喜欢,不过是严嘉许不愿承认自己嫉妒罢了,虽然都是王府,但是名字上就能看出差别,一个是端王府,一个却是福亲王府,亲王本身就有比王爷更尊贵的意思。

这些皆是因为当年□□皇帝为了感谢一同打下江山的老伙计,封了不少异姓王,再加上一些封王的亲戚,绵延到如今,京城里郡王王爷并不少,但亲王却只有那么几个。

因为亲王都是皇帝的内亲,而福亲王的福字更是皇上赐下的,亲口说是希望自己这位堂兄(福亲王)能福寿安康的意思。

更别提福亲王世子几乎从小就在皇上身边长大,除了头衔只是世子,吃穿住行几乎与皇子无异,可他偏偏就是个游戏人间的性子,也从来不爱展露半点才华,这让严嘉许总觉得心中不忿。

不过他那点小心思,在场也没人注意,大家都在看着花容。

花容也没多话,直接找来几个人证。

“这些都是花府的下人,他们都能证明,民女这些年在花家,表面看着过的张扬跋扈,实则却是被柳梅刻意纵容。”

“还有,满京城都传遍了的花侍郎嫡女嚣张跋扈,刁蛮任性的流言,也是出自柳姨娘的手笔,这个名单上的人,皆是帮她在京城散播流言之人。”花容将名单递给捕快。

“柳梅为了帮自己的亲生女儿上位,刻意养废民女,又散播流言毁坏民女的名节,在民女未婚夫,也就是端王世子上门探望的时候,总是刻意安排庶女装作忍气吞声,博取端王世子怜惜。”

“后来这母女二人果然成功,端王世子怜惜之下情根深种,不得已和民女履行婚约后,两年不曾同房,却和民女的庶妹暗通款曲,珠胎暗结,后更是奉子成婚,被纳入端王府为妾。”

花容又掏出一张药方,“这是我那庶妹成亲之前用过的药方,有保胎之效,还有花府常用的大夫的证词,证明花溪嫁入端王府之前已有两月身孕。”

花溪羞愤的垂下脸,柳梅却恶狠狠的看着花容,若不是手脚被束,只怕早就扑了上去。

她对自己的孩子到有些慈母心肠,偏生对别人的孩子却那般的恶毒。

“至于贪墨我生母嫁妆一事,更是有无数双眼睛亲眼看着,就在花溪嫁与严嘉许为妾当日,我与严嘉许和离,又发现花溪嫁妆中不少我母亲的东西,后来又有二舅母拿来嫁妆单子比对,花府凑不齐所有的东西归还,花侍郎还写下欠条给民女,到现在也没还清。”花容说完,又将欠条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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