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你觉得爹是什么样的人?”宁笙问他。

路轻舟收回目光,低下头,说:“爹是个爱护妻女顾家的人。”

爱护妻女,没有子。

宁笙叹息了一声,移到路轻舟身边,轻轻抱住他,说:“轻舟,别怕,一切会过去的。”

路轻舟浑身僵硬,他被宁笙这个充满同情和安慰的拥抱搞懵了。

这个姐姐真的非常不一样了。

好像比以前更好了。

“雪意!”路夫人见宁笙安慰路轻舟,怒喊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你这个弟弟,你怎么不关心关心自己的爹娘?”

宁笙赶忙过去抱着路夫人,小声安抚她。

他们在阴暗潮湿的牢中关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下午,狱卒打开牢门,说:“你们可以出去了。”

所有人如获大释,一扫满心疲惫。

大家搀扶着走出牢狱,路夫人问:“老爷呢,老爷怎么没有出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人走过来,说:“路志安贪墨公款、徇私枉法,昨夜已于牢中畏罪自杀。圣上仁厚,见路家上下对此事不知,放你们归去,不过路府被查封,所有家产充公,家奴重新发配,路夫人、路少爷、路小姐,你们自行离去吧。”

路夫人在听到路老爷畏罪自杀的时候就气血攻心晕倒了,路轻舟更是脸色发白有些站立不稳。

宁笙扶着路夫人,沉了沉眸子,从她这两天对路老爷的接触来看,她不觉得路老爷真的会畏罪自杀,反而像是被人陷害致死。

若真有罪,左右不过家产充公,全家流放,罪不至死啊。

“大人,可否让我们替父亲收敛尸身?”

中年官员没想到听到这样的消息最先镇静下来的是路小姐。

“等会儿你们跟着小刘去敛尸房取吧。”

宁笙扶着路夫人和还沉浸在路老爷死亡的打击中的路轻舟跌跌撞撞出了衙门。

他们现在身无分文,路夫人晕过去还没有醒,路老爷的尸体还停在敛尸房急需安葬。

“轻舟。”宁笙喊身边唯一的劳动力,说:“现在不是消沉的时候,我们得赶紧振作起来。”

路轻舟不可思议地看着宁笙,“爹一向最疼你,你难道不伤心不难过吗?”

宁笙低垂头,道:“你希望我像娘一样晕过去吗?那时候你会管我们吗?”

路轻舟张大嘴巴,她知道?

她知道他并不像看起来那样恭敬,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对他们尊敬诚服。

“轻舟,我知道爹娘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对,让你受了委屈,可是现在路家就剩下我们三个人了,我们要互相扶持。现在是最困难的时候,只有同心协力才可以走出困境。”

路轻舟是真的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她一向骄纵,哪里会讲这么多大道理,遇到这样的大事居然不哭不闹。

可是她说的对,她要是和路夫人一样哭闹晕倒,他真的没办法照顾她们两个人。

他一直觉得路雪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没想到最先长大的竟然是她。

路轻舟打起了精神,从宁笙手中接过路夫人,说:“我们先找个地方安顿,父亲的事我来处理。”

宁笙见路轻舟把她的话听进去了,稍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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