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宅院在夜晚显得无比的空旷,整个硕大的院子除了已经睡着的欧阳青,基本上没有活人了,太多荒废的房间,太多破损的屋舍,令整个院子都萦绕在一阵萧条景色之中。
破裂的窗棂,腐朽的木门,在夜风中摇曳着不停,就好像是在这些屋舍下面站着某个人在对自己招手,可等回头看去,又是那般的空洞,风穿过房屋,在里面掀起窗幔,漫天飞舞。
时而传来吱吱的虫鸣,因为外面的雨还未停歇,雨水滴滴答答落在砖瓦之上,像是脚步身,两耳所感之处,皆是密密麻麻。
“下了这样的雨,就是不知道那个枯井是否存水,若是有水的话那就麻烦了。”
徐阳看向外面,雨水顺着走廊的空隙打湿了他大半边衣衫,身形变得快速了许多。
当徐阳再次路过之前的书房时,他忽然一停,看着前面那半开的门,身体有些犹豫起来。
“那个女鬼应该不在里面吧。”
“不管了,正事要紧。”
可虽这么说,徐阳的身体还是稍微变慢了些,当身体慢慢挪到窗前的时候,头不自觉的看向里面。
“没有人。”
四面依旧保持着白天凌乱的模样,只是那翻倒在一边的铜镜正好对着他,透过窗户这么一看,有些惨白,突然在镜中看到自己,这让他心头不由一慌。
“这里在之后应该没有人来过,只是为什么镜子会被搬到了地上,难道说是因为高度太高的原因吗?”
徐阳正准备离开,可是刚迈向前方一步,眼角的余光却感觉镜子旁似乎正坐着一个东西,心脏便突突的跳了起来。
他僵硬的转过头,就见那铜镜前方蹲着一个狐狸,正捡起地上散落的化妆笔,学那女鬼的模样,对着镜子描眉呢,两腮之上被涂上红红的粉底,看起来极为诡异。
徐阳身体一紧,额头不觉磕到了窗户上,那狐狸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向徐阳,四目相对,只是难言的惊悚。
“该死的长毛畜生”徐阳大喝一声,立马拔出了杀猪刀。
可是那狐狸那会给徐阳反应时间,顺着墙角便从一侧的破损墙洞中钻了出去,留下那面铜镜在滴溜溜的打着转,接着哐当的落在了地上,发出巨大的惊响来。
徐阳使劲咽了一下唾沫,心中莫名的恐惧慢慢袭了上来,扫了一眼床沿上的几根黄色毛发,轻声道。
“这个畜生应该就是枯井里的那只,看来它曾经多次趴在这个窗户上看那女鬼画皮。”
“难道说那枯井真的已经被淹了,这狐狸才爬上来躲在了这里。”
想到这里,徐阳便立刻离开了书房,然后径直向那枯井方向走去。
外面的雨似乎在这一刻停了,淡淡的云层退去,慢慢显露出一抹月光来。
徐阳看了看天空,月亮呈现一个圆形,只是在圆形四周还有一个红色的光圈,渐渐有种对圆月围拢的感觉。
他心里面清楚,一旦这个光圈合并到圆月之上时,那便是老道士所说的血月了,也将是子时的到来,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然不多了。
他疾步跑向枯井,将四周的乱草拨开。
“果然如此。”当他趴在井沿向下看去的时候,在井的底部能够明显印出一个人影来,这说明下方是有水的,只是不知道这雨水有多少罢了。
“不能等下去了,等赶紧把下面的尸体弄出来。”
想着,徐阳便找来了木桶,然后往外面提水,或许是因为井沿较高,又或者是被草木遮盖的原因,其实井中的水并不是很多,当提了数桶之后,就依稀能感觉到木桶已经触及了底部。
而此时木桶里的水已经是一片浑浊,类似红白的油脂一样的东西漂浮在水面之上,水中则是混合着头发还有其他絮状物体,使得水质看起来有些粘稠,淡淡的腥臭气息并不是很明显。
徐阳用手在木桶里捞了一下,有些滑腻。
“这应该是尸体腐烂后浸出的油脂,看来这个尸体或许是被常年被水浸泡,隔绝空气的原因,还未腐烂完全,这么多年还能保留一些血肉,倒真是奇迹。”
见木桶已经无法继续打捞出积水来,徐阳便打算下去看看。
他将木桶上的粗绳解了下来,一头捆绑在水井旁边的树木上,另一头则系在了腰间,使劲拉了拉,在确定牢固之后,这才将身体摊入井中缓缓下沉。
岂不知,在不远处的破损房屋中,一双绿豆般的眼睛正探出窗框,直直的盯着徐阳的动作,尖尖的嘴巴里咕噜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随着身体的下落,四周的光线也变得暗淡了起来,透过井口可以清晰的看到上方的那一轮圆月,红色光晕不知何时起,已经向内收紧了许多。
井中给需要带来的最直观的感觉是阴冷,那种如跗骨之蛆一般直入骨髓的阴冷,他就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冰窖之中,仿佛是另外的一个世界,一切都与外界隔离了。
井壁十分潮湿滑腻,他的双臂展开,双手撑在井壁之上,手中时而摸到类似于手指,又或者是发丝一类的东西,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幽暗、寂静,深井隔绝了外界的一切,他强压着心中尽量不去想,一步步的深入井底。
只是他下降了一会,突然有些奇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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