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泼墨般深重,待黎明破晓,微光落进朱红窗棂,落下一片光辉。

明惜挑开帘子踏进内室,这会儿裴晏如已经起身了,三千青丝落下来,美人梳妆懒。

“姑娘。”明惜行至裴晏如身边,把沾了水的热帕子递过去,轻唤了声。

裴晏如接过来,简单的洗漱过后,往梳妆台去,坐在那矮凳上,铜镜在前,她微眯着眼睛,由着明惜绾发髻,感觉到什么,手伸出去,将面前的妆匣合上,道,“今日我得出去一趟,发饰便不用那么复杂了。”

听得这话,明惜暗戳戳要摸发钗的手一顿,嗔怪着道,“瞧姑娘您说的,什么时候要奴婢给您梳过复杂的不成?”

每每她要去拿那些个华丽的首饰,姑娘就不冷不淡的掀起眼皮瞅她一眼,然后,还能咋样。

她又给放回去了。

最后成型的别提多简单了。

但明明姑娘繁复造型更为漂亮。

明惜叹气,手下动作却是不停,她手巧,很快将裴晏如的长发盘好,拿了白玉簪穿在发间,想起今日听到的,顿了顿,暗叹还好自己跟了个好主子。

“对了姑娘,昨儿夜里万宁阁出事了。”

“嗯?怎么了?”裴晏如随口问了句,站起身,见状,明惜忙拿了外衫给她披上,小脸红了红,支支吾吾了半天没能说出口。

裴晏如等了会儿,还是没等到明惜的后文,偏过头,“直说。”

明惜小脸慢慢涨红,到底是脸皮薄,很小声的说,“姑娘您还记得楼侧妃身边的那个贴身宫女吧?”

“嗯。”

裴晏如理了理衣襟,看明惜红着小脸吞吞吐吐的,眉梢微挑,“她怎么了?”

“哎呀!”

明惜剁了跺脚,闭着眼一股脑说出来,“听人说,昨夜惠翠和几个侍卫行苟且之事,被人发现的时候奄奄一息,但奴婢听说是楼侧妃想给殿下下药不成,将怒气发泄到惠翠身上,所以才有了那样的事!”

一口气说出来,明惜呼出去一口气,拍了拍脸。

说是场面一度令人面红耳赤。

也不知道楼侧妃是怎么想的,竟然这么对自己的贴身宫女。

裴晏如顿了下,半晌才回过神来,“她可来我们这求过救?”

她素来浅眠,但未曾听到声音。

闻言,明惜抬了抬眼,摇头,“没,奴婢就在旁边的耳房里守夜,没有看见有人过来,估计是没能跑过来就被抓回去了。”

裴晏如敛眸,“那现在人怎么样了?”

“楼侧妃一觉醒来嫌丢人,让人把惠翠赶到外院去做粗活宫女了。”明惜边回,边在心中叹息。

可怜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

据说再过两日便是老的一届宫女出宫日呢。

这下就算是能出宫,那也嫁不了好人家了。

“你关注一些。”想了想,裴晏如吩咐了句,随即往外走。

明惜应下,这事儿可不止她关心着呢,她知道的时候几乎整个北宫的宫女都知道了,不过这与她也没什么关系,她忙跟上裴晏如的脚步,挑开帘子出去,又记起来一事,“姑娘,明心和顾姑娘说是要去给您做好吃的,一大早就起来去厨房忙活了,所以奴婢——”

不等她把话说完,裴晏如已经看到了空空荡荡的餐桌。

比她脸还干净。

明惜声音弱下来,“也不知道顾姑娘会不会把厨房给炸了。”

就在她刚说出口,从门外进来两道人影,明惜眼前一亮,唤了声,“顾姑娘,明心!”

顾颜朝明惜挑了下眉,勾出几分不爽来,“本姑娘怎么可能会把厨房炸了,你这小蹄子想得倒是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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