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看着李牧,良久,才缓缓道:“殿下真是让老臣刮目相看。”
这是魏征第一次,在李牧面前自称臣。这让李牧竟然有些受宠若惊,他看了看魏征,笑道:“本分而已,刮目什么,难道孤以前很不堪么?”
魏征笑了笑,没说什么,但是李牧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讽刺的感觉。
罢了,不跟你一样的。
李牧起身,道:“走了,你忙着。”
说着清光一闪,人影消失。
……
大安宫中,处处流露着诡异的氛围。
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呢?
每个人都在做着每个人应该做的事情,但是却透露出一股木然,或者说漠然。李元安和母妃安顿下来后,按照往常的惯例,早就应该有宫人来送上糕点茶水等等,但是今日却没有,李元安有些不高兴,恰巧看到一个宫人走过去,叫了一声,那宫人没反应,又喊了一声,忽然,那宫人回头,呆滞的目光,倒把李元安给吓了一跳。
“殿下,有何吩咐?”
礼仪正常,态度正常,声音也正常,这让李元安觉得,刚刚的一幕好像是个错觉。
“给本王拿来点吃喝,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李元安不满说道,但也没发作,这里毕竟是大安宫,不是他的王府,如果闹起来,李渊面上不好看,传到李世民耳朵里,也许会成为借口,顺便就处置了,给他儿子出气。
李元安自诩聪明,怎么可能给别人这样的机会呢?
“诺。”宫人唯唯诺诺地退了下去,李元安心气稍顺往回走,忽然他觉得有人正在看自己,转过头,却是一个太监,太监见他看过来,仍然继续看着,李元安大怒,指着太监骂道:“你是新来的?也敢直视本王?”
“殿下,老奴知错了。”太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李元安走过来,仔细看着太监,又不觉得哪里有问题了。可是刚刚明明如芒在背,好像被人窥伺似的,难道又是一个错觉?
“真是邪了门了。”李元安有心想出宫了,回去跟母妃一说,母妃觉得他是忧心过重,出现幻觉了。至少在他看来,这宫人都没啥毛病,伺候的也很好。但李元安还是觉得有问题,想要出宫去,可是,现在宫门已经落锁了,无奈何,只好暂时住下。
李元安向太监总管表达了想要去见李渊的念头,但被李渊拒绝了。这也正常,平时李元安来到大安宫,也不是每次都能见到李渊的。毕竟他只是一个庶子,在李渊眼里啥也不是,没有任何的地位。
李元安碎碎念了一阵,带着满腹的疑惑,闭上眼睛睡觉了。
此刻,李渊的寝宫。
老皇帝满脸都是细密的汗珠,看似在忍受痛苦。一团黑气围绕着他,似乎想要侵入,但是被一团清光所阻挡。清光虽然很微弱,却很坚韧,黑气一时半会无可奈何。
李渊的意识海中。
无边的暗潮翻涌,李渊的神识如同海面上漂浮的木头一样,风雨飘摇。李元吉的神识,已经侵入了这里,如果他能把李渊的神识压制,或者挤出去,他就能完成道门传说中的夺舍。
这是他偶得的一个禁术,施展出来需要特定的条件,机缘巧合,却是用了出来。
“父皇。”李元吉的声音阴冷,道:“放弃吧,你难道不恨吗?你的儿子,抢夺了你的江山,他至你于何地?我来替你报仇,你把身体交给我,我让李世民父子死无葬身之地,好不好?”
“逆子!”李渊悔不当初,如果不是他可怜李元吉孤魂野鬼,怎会引得如今的境地?
“如今看来,世民做得对了,他早就与我说你心术不正,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你确实是个心术不正的小人!”李渊气得骂道:“我拼掉最后一口气,也绝不能允许你为祸苍生。”
“好一个冠冕堂皇!”李元吉桀桀地笑了起来,忽然变得狠厉:“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的好父皇,你又怎么知道,我经历了什么,那生不如死的滋味,你永远不会懂!你不愿意是吧,那好!看看你身上的人皇气还能护你多久,不要忘了,现在的人皇可是李世民不是你!你挺不了多久的!”
“你这个逆子!!”
“准备一下,明日启程去九成宫小住。”
黑烟幻化成人形,发出李渊的声音,屋外的人应了一声,各自下去准备了。
……
李元安清早就被搬东西的声音惊醒了,出来一问才知道,原来今日李渊要出宫,去城外九成宫小住。李元安觉得奇怪,赶忙找到母妃商量。
“母妃,我觉得有猫腻。父皇自从退位之后,一直都在大安宫居住,几乎就没出去过。七月份陛下去九成宫避暑的时候,三番邀请,父皇也没给面子,怎地今天想起去了,这时候也不是避暑的时候啊?”
他母妃却没有多想,道:“你这孩子,九成宫又不是专门避暑用的,非得夏天才去?你父皇有这个兴致,啥时候想去就啥时候去。你快去收拾一下,刚刚我问过了,这次去九成宫,也带着咱们娘俩,你一定要好好的表现,让你父皇看见,到时候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也好放你去就藩,为娘我也跟你去封地,好好过几天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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