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一道森然寒芒在空气中如同游蛇一般舞动出绚丽幻彩。

钟馗翘着二郎腿端坐在吧台椅子上,意从心动,长剑早已与他人剑合一,能到达他这个境界也早已是手中无剑胜有剑。

一道道夺目异彩的剑气在空气中显现而出,好似烟花般绽放着它的绚烂。

“就问你们一句,凶不凶?”钟馗的指尖控制着飞舞的剑气,仰着脑袋,十分的,得瑟。

啪啪啪……

小颖,曲靖桐,苗苗三个小迷妹坐在下边纷纷鼓掌喝彩。

堂堂阴司四大判官,蜀山剑派的唯一传人,竟跟杂技团的小丑一样肆意卖弄着。

呼……

赢勾叹了口气,把手里拎着的那只早已被剑气吓成痴傻的大公鸡举了起来。

“所以,你胡乱舞了一通,这只鸡到底是杀不杀了?我肚子还饿着呢。”

噗嗤!

纯钧从天而降,就像是穿糖葫芦的竹签一样,刺穿了大公鸡的肚皮,鲜血四溅。

赢勾嘴角抽搐了两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放在嘴里吮了口。

“姓钟的,你该去隔壁让那个医生看看病了。”

“我,我没病,我挺好的。”

“不,你有病,蛇精病!”

五千年了,终于得以自由之身重见天日了,世间苍海沧田早已不见了那淳朴的人性。到处是高楼林立,灯红酒绿,这好像跟自己想象中的日子不一样。

他是阴司的缔造者,是真正的一方巨擘。

哪怕是泰山压顶,其实只要他愿意,也可以让那人皇的封印彻底消弭。

泰山不是五指山,他赢勾也不是孙猴子。

纵然是一千年前,菩萨来了又有何惧?用大乘佛法重新给人皇的封印加持吗?

呵呵……我赢勾出生之时,世间无佛。

五千年来泰山的镇压对他而言不是酷刑,更像是一种自我闭关的冥想。

驰骋沙场立下赫赫战功的大将军终于可以歇歇了,可真当自己望着良田千顷,富甲一方时却发现,一切的一切都是虚妄,自己早已迷失。

可偏偏自己是长生之躯,早已超出六道轮回之外,死不了。

所以,头顶到底有没有那座泰山对他而言毫无疑义。

跟着钟馗来到人间,也绝非是他还有什么心愿未了,更不是贪恋红尘佳酿。

实在是,除了钟馗他没有其他朋友,不知道自己将去何方,又为何而活。

午夜的街头,赢勾换上一身松垮的休闲装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东街,一个七天前被车撞死的男人,趴在二楼窗口,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望着屋里熟睡的妻儿。下边,阿二拿着锁魂链已经等候多时了。

嗡……

一道黑烟四溢开来,给这一方小天地完成了阴阳隔绝的封印。

阳间的一切都静止不动了,男人的鬼魂回过头来诧异地看着阿二,以为是鬼差大人大发慈悲了,殊不知,鬼差都是冰冷的工具人,他们是没有感情了,更谈不上有同情心了。

阿二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回家近距离再陪陪妻儿。

一道黑烟从阿二身边经过,等阿二再回头时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

赢勾的身形再度从路口闪现而出。

一个小贼正鬼鬼祟祟地拿出他的专业设备,左顾右盼后靠近了一台豪车。

突然,一只惨白惨白的幽冥鬼手从脚下探出死死掐住了他的脚腕子,他大喊一声随即晕厥了过去。

北郊一片拆迁小区门前,最后一辆晚班公交车停了下来。

唯一的乘客,一个身材高挑穿着连衣裙的女孩走了下来,她脸上架着近视镜,手里还抱着一摞厚厚的书本,这是孩子们昨天的作业,她今晚还得熬夜批出来。

第一个课本上赫然写着那个最让她头疼的学生名字,姬甄娘。

林老师好奇,也顾不得路灯的昏暗,翻开了本子,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总能带给她意外的惊……吓。

记得上几天她留了一篇《我的爸爸》的作文给孩子们。

她还清楚的记得,当自己看到那段“我的爸爸是个爱干净的男银,他每天最喜欢的事就是让我伺候他洗澡……”时,内心是多么的震撼,仿佛这个不太一样的学生为她开启了道通向地狱深渊的大门。

小区里走出来一个小痞子,小痞子手里拿着个酒瓶子,他望着这道靓丽倩影,坏笑着摇摇晃晃朝他靠近。

“嘿嘿……妞,陪大爷玩玩啊?多少钱一宿啊?”

林老师吓坏了,转身想跑,却不料,小痞子的手好似钢钳一般死死抓着她的腕子。

正在他那只咸猪手顺着林老师白皙的肌肤向上摸索时,竟觉自己抓着林老师的那只手上传来一股刺骨的冰寒之意。

“额……这……这……”

林老师趁机推开他,转身就要跑,却不料,咚地一声撞在了一块好似钢板般的坚硬物体上。

面前是道高大伟岸的身影,这是一个男人健壮的胸膛,男人太高了,哪怕是身高一米七的林老师也要仰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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