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瓶入桶内，中了。
“谢哥。”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前气氛变得这么尴尬呢？
碗碗没话找话，“找我什么事？”
地上掉了几片落叶，绿的，谢英俊捡起来一片，手指夹住把玩，他说了个不着边际的话题，“东市是春天落叶，这片叶子还是绿的，怎么掉落了呢？”
碗碗生物学得不好，“或许风太大吧，不是快入秋吗？”
“不对，”谢英俊看着手里叶子，他的鼻子是很漂亮的鹰钩鼻，侧脸看有一股西方混血儿的立体美，“因为东市气候温暖湿润，春天落叶是为了长出新芽。”
“你不是土生土长的东市人吗？不知道？”
她是不知道，她望着他手里转动的叶子，这些年她忙于生存，忙于学业，哪有时间看留意什么时候落叶？
“林碗碗，做人要讲良心。”他扬着手，将捏在手里的叶子撕了个粉碎。
？？
她怎么就没有良心？
“你就不能放过他吗？”他掸开肩上的灰，目光飘向晦涩的远方，“他真的很爱你。”
碗碗有点懵，是谁放过谁？
“我跟他认识也将近十年了，他什么人我再清楚不过。你现在行为，无疑是在逼他去死！今天是胃穿孔，明天呢？下个月呢？你自己扪心自问，他哪次不是把你摆在首位，以你的利益优先考虑？”
你母亲飞来横祸，你难受，他何尝好过？大学专业直接读法，为什么你不知道吗？
那时候不知道你下落，他怕你成绩不好，找不到工作，亲手为你造了个瑞达的避风港，不然以你的条件，你觉得自己能做什么？清洁工吗？
还有后续堆破事，所有人对你有怨言，他顶着压力没开除你，还有你大学室友往泼的脏水，哪次不是他帮你兜住？
还有他名下的那些财产，你别看都是他名下，他早就拟了赠与合同。
“明明尚在中年，他很早拟了份遗嘱，死后全部遗产都给你，通通给你。”
这样的人，你说他聪明，在爱情方面他真的蠢，蠢在千方百计跟你在一起，不给自己留一丝一毫的余地。
“你说不要就不要？林碗碗，你能不能有点良心？”
“能给的，不能给的，他通通给你了。当年法律没有制裁他有罪，你为什么要惩罚他？”说到激动处，他站起来了，路灯铺在他愠怒侧脸上，“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给你这么糟蹋？”
逼仄车厢，低沉的男音在收音机里荡出。车窗外的树影，飞速而过，碗碗忽然想起一句话。
你没有陪他经历无边的绝望，怎么懂他失而复得幸福。
你没有仔细留意沿途的风景，怎么知道他每处决定背后的用情至深。
她不知道怎么回家的，半个小时车程，脑里晃着谢英俊离别时的最后一句话。
他说：“他那么优秀的人，喜欢谁不行，怎么就摊上你呢？”
她不知道谢英俊口中话有真实性有多少，或许是骗她的，但无可否认，这番话无疑在她心里掀起惊涛巨浪。
爱这个字太重，他一次都没跟她说。
可不说她就不懂了吗？不，她不过在麻痹自己，在投机取巧，知道了她又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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