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桌前的筹码像小山一样堆积起来,而相对应的,则是那股灰色的不似人间的色彩越涂越重了。
当最后一局结束,陆泽再次以三个六的离谱点数赢下另外十一人后,台桌上的筹码也总算被他清空了。
那十一个怪异的存在试图挣扎着,但是并没有任何作用。
在昏黄的灯光下,如同小人一般的黑色阴影在猖獗的狂笑,而它们原先的身躯正在以一种无法解释的现象快速的干瘪。
就像是一张彩色的大合照中,突然有几个人的头像变成了黑白色,无比的扎眼。
“这就是……这里最终的下场吗?”陆泽小声念了句。
一旁站着的独眼龙有些按捺不住了,这里的存在甚至可以追朔到月亮破碎之前,但唯独没有人能够带着这么多的筹码全身而退。
“尊敬的客人!”独眼龙顾不上一旁还在嘲笑他的谢青,抖着烟斗笑脸迎上了陆泽:“您的筹码太多了,为了给您更好的体验,您可以上到二楼私人包间娱乐。”
“不着急。”
陆泽从椅子上站起来,二哥跟在他身后,显得有些兴致缺缺。
“这里允许客户与客户之间对赌吗?”陆泽好奇的问着:“毕竟,如果到处都是庄家的话,并非是我要质疑你们的公信力,实在是……”
陆泽耸了耸肩膀,做出一个“你懂的”神情来,独眼龙“啪嗒”抽了口烟,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当然,二楼的包间就是为了这一点而诞生的。”
“好的,那我在考虑考虑。”
陆泽笑着摆了摆手,只是将背影留给了一个脸上还僵硬的挂着笑意的独眼龙老男人。
谢青见陆泽没事时就已经走了,于他而言,并没有眼红这么一大笔的筹码,毕竟这个鬼地方到底是个什么存在还说不清楚,还是调查的更仔细些最重要。
陆泽就这么挤开了人群,走到了不远处正傻愣愣的站在手机怪物椅子后的男人。
正是那位先前高举着那张车票,用催人泪下的演技骗取陆泽入局的男人。
“可以聊聊吗?”
就像是突然从噩梦中惊醒一般,这个男人猛地一哆嗦,然后连忙摇头,撒腿就准备溜走。
他只不过是个普通人,本来也逃不过被这个鬼地方吞噬的命运,但是凭借着一双巧嘴,硬是用一套详密的计划说服了那些不人不鬼的怪异。
而他也成功的凭借着这样拙劣的骗局,赢光了一个又一个无辜者的灵魂,从而用筹码换取了足够悠久的寿命。
可是现在,那十一个家伙都死了,间接的死在了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年轻人手上。
一想到这里,他就感觉冷汗止不住的往外冒,就连逃走的脚步都加快了几分。
“我如果是你,我就不会跑。”
陆泽闲庭信步的跟在他身后:“你的筹码还剩下多少呢?你还敢用仅剩的筹码去参与赌局吗?又或者,你觉得如果有足够多的筹码,赌场是否愿意替我来抓住你呢。”
这个狼狈的男人就像是被逼近了死路的虫子,只能无力的倚靠在墙壁上,慌乱的挥动着触角。
“我无意冒犯,但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些什么,我一定会付出令你满意的酬劳的。”
在大厅的一侧,男人扶着墙壁颤颤巍巍的站稳:“你……你想知道……什么?”
“关于这张车票,关于这个赌场。”
“车票是我用筹码跟一个男人换的,据说终点站是人类最后的希望之地。据她说,只有登上车的人,才能够在月亮破碎之后活下来。”
陆泽皱着眉头:“还知道别的吗?”
男人紧跟着摇了摇头,他知道的也不多,再加上记忆实在是太遥远了,一时半刻所能想起来的仅有这么多了。
“那这个地方呢?你又是怎么进来的?”陆泽又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到这里的。”男人竭尽全力的在回忆着:“只记得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心情又不好,等到睁眼的时候就到这里了。”
“不过……”他咽了咽唾沫,低声道:“这里的人绝大多数都是……鬼。”
“鬼?”
男人拼命的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
“是的,鬼。这些人都是因为意外死去,比如之前那个脸上长着手机的怪人。”男人颤着嗓音,小声的讲述:“他是因为收到了一条信息,有个人给他发了某些不好的视频,导致他最后在马路上死去。”
他犹豫了两秒,接着道:“其他地方我不知道,但是台桌上其他十一位都有着相同的经历。”
“我很久以前也想过,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处地方,这里的主人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将我们聚集到了一起,又是凭借什么来区分进入这里的标准。”
“是情绪。”
二哥幽幽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引得陆泽侧目。
“我猜测,可能是因为都经历过某些刻骨铭心的痛苦经历。”男人低声道。
“还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告诉我吗?”
“不要在这里兑换物品,凡是兑换过物品的人或鬼,没有一个能够离开这里,我反正没见过。”
“谢谢。”陆泽如约的给了他一摞的筹码,不出意外的话,这些足够他在这里苟延残喘很长一端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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