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人女孩子想到了,“今天我值日,其他的都收拾完了,就差最上面窗户没关,能帮个忙吗?”她很真实可信地走到窗边,举起手,连最顶上那扇的窗框都没碰到。
景随无所谓地点点头:“可以,你走就行,我离开之前帮你关窗子、锁门一条龙服务。”
“噗嗤”女孩子笑了下,却很快心事重重地没了表情,继续盯着他。
“行,”景随丢下书投降,“我现在就关。”
景随长得高,刚十七岁就过一米八了,都不用踮脚,抬手就能合窗落锁。顶上窗户有三个,他关了后排的又去前面,最后关了黑板旁的那个。
窗框里掉出个垃圾,景随捡起来随口嘴贱道:“嗨呀,您扫的真干净呐。”
却见学习委员无措的站着,眼里迅速聚起了泪水:“你!那、不是我扫的!”
景随捏着片垃圾被定格在原地:“啊、这,不是说你值日,么……你哭什么,我又没骂你?”
他捏着垃圾赶往教室后面的垃圾桶:“这破垃圾丢了不就行了!”
他看着那塑料纸片飘进桶底觉得自己一颗心也跟着落回了胸腔,感动地回头:“你看……”
人没了。
景随坐会自己的位置,还没陷入思考,电话打断了他。
陈旻打来的:“喂,哥们,快出来,这儿出大事了!”
“你哪呢?”景随起身背起挎包。
陈旻说了个地址,出了学区,离得很远。
“你跑那么远干什么?”
“别问了快来吧!我都要死了!”
景随顿了顿:“死远点好,想的周到。”
景随慢悠悠坐公交到达时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那地方是个步行街,挺热闹的。陈旻坐在某商城内广场的楼梯前,右侧是个咖啡厅,左侧是个卖儿童玩具的,门口放着摇摇乐:
“爸爸的爸爸叫爷爷……”
陈旻萧瑟地坐在地上,一点都不喜庆,很影响生意。
“陈大爷……”
“爸爸!”陈旻抬头冲他大喊,“爸爸,你是我爸爸!”
他看上去快哭了,景随不得不在他的“爸爸”前加个定语,“啊我死去的”。
景随把他拉到安静的地方,跟着坐地上:“你怎么了?”
陈旻捏住他的胳膊像怕他跑了,严正道:“我们要开家长会了。”
“我们也开。”
“我问过了,你们只要家长,不要学生的。”
“是啊。”景随几乎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陈旻可怜兮兮:“我们都要的,你当我家长去开会好不好?”
景随必须要问:“所以你家长呢?”
陈旻松开手,终于显出本我,带上点痞气:“以前都是我奶奶去,但是前几天我爸回来了,他要知道肯定会去,操麻烦死了……”
“让他去不行么?”
“我跟他不熟!”陈旻语出惊人,“多少年都在国外像死了一样,一回来就想当老子爸爸?丫想得美!”
景随看出陈旻是真的抗拒,说话咬牙切齿,厌恶直接铺在了脸上。
他抿唇,出谋划策:“你就让你奶奶去,别把这事告诉你爸。”
“不行,”陈旻果断拒绝,“我只是她孙子,另一个是她儿子,你说他向着谁?”
景随意外地侧目:“你真清醒。”
他又想了想:“给老师请假,说家里人都忙,没人可去。”
陈旻撅起嘴,第一次用嫌弃的眼神看景随:“你真的是联考状元吗?我看你靠谱才叫你的我草。”他咧着脑袋,“老师有我家里电话呀,说家长忙,她一定打电话叫人,那才全完了!”
景随冷笑:“那你就完了吧。”
陈旻立马腆着脸:“爸爸~”
“我有那么老吗?你当老师傻的?”景随靠在身后玻璃墙上,“就让你爸去,他又不能吃了你。”
陈旻冷下脸:“我看见他就恶心,话都不想跟他说,也完全不希望他打扰我的生活。我原来挺好的,你说,他继续装死不就行了吗?老男人真的搞不懂耶。”他抱怨完又正经道,“反正他不行。我爸不老的,丫拉皮了,你真的可以!”
景随想笑:“哥哥不是更合适?”
陈旻也很苦恼:“老师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啊。”
“唉,”景随深刻觉得陈旻是个大麻烦,“你是不是考得太差不敢让你爸知道啊?我也是脸皮很薄的,你老师凶吗,不会把我骂哭吧?”
“才不是,”陈旻摆手,“但,成绩差是真的。”
景随打开背包找纸笔:“那你把成绩给我透个底,我好做心理建设。”他摸索着,“总分能过本科线吗?”
陈旻哼唧几声像感动的要哭了:“我没算,反正肉眼也看得出来。”
景随摸笔到边掏边挑眉:“牛逼。”
“啪嗒”随着笔拿出来,包里掉出张纸,不,是个信封,天蓝色的。
“嘿呦喂,”陈旻变脸贼快,“这是什么?”
景随捡起来端详,首先肯定这不是他自己的。
拿的近了信封上的淡香漫过来,应该是出自女孩子的手笔,信封用卡通帖画封口,正中格式规整地写着娟秀小字:
“TO 景随
亲启”
写信的人画功不错,封面左下角画了两个小人,一男一女,男孩子臭不要脸地在耍酷,女孩子一手拿着个爱心似乎正向男生递去,旁边配字“给你”。
景随眯眼,看图作文:“你给老子小心点。”
陈旻附和:“你他妈给爷长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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