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孙燕的惊惧不安里,汽车一种平稳地向前行驶着。
她担忧的事情没有出现,许轻舟仿佛什么也没察觉一般,根本没有和她说话。
只是孙燕始终无法放下心,一直在猜测许轻舟究竟是什么打算。
车辆一直往深山行驶,最后停在一个破败的道观前。
孙燕有些错愕地转头去看刚刚醒过来就下车的许母:“你不是说是一个寺庙?怎么变成道观了?”
而且,这道观未免过于破败了,实在让人不敢相信,这里边会住着什么高人。
许母有些不在状况中:“啊?是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我也没有跟着轻舟一起啊。”
她声音有些迷糊,像是还没睡醒的样子。
孙燕皱了皱眉,下意识想要追问,却也明白从许母口中听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于是惴惴不安地把目光转向了许轻舟。
许轻舟看也没看她,径直往道观里走,只留给她一个挺拔的背影。
孙燕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敢继续追问,跟了上去。
她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几乎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轻舟啊……我……”
这生意刚一开始,许轻舟便略微转头,递过来一个颇有些凌厉的目光。
孙燕没说出口的话生生又咽了回去,而后换了措辞:“许小姐,远远还在车上呢。”
许轻舟哦了一声:“我知道啊,不过难道你要把他抬进去让我师父看吗?你要是真这么打算,就只能赵司机师父帮忙了哦,我和我妈妈可没有那个力气。”
她明明说的是没有那个力气,落在孙燕的耳朵里,却像是没那个耐心陪她折腾。
恰在此时,一阵风自空谷而来,从她身后席卷而过。
孙燕陡然感觉到自灵魂深处而来的寒意。
她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跟着许轻舟到了这里,已经别无选择了。
哪怕这道观并不是希望,而是一个陷阱,她也无法绕开。
孙燕郁闷地跟着许轻舟进了道观。
两人刚到门口,一个须发皆白、身着灰色长袍的道长迎了出来。
道长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让孙燕都有些发愣。
直到许轻舟在道长面前简单介绍了孙远的情况,孙燕依然有些没反应过来。
而后她整个人被一种巨大的狂喜击中,心里振奋着,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道长!你可一定要救我儿子!”
孙燕狂喜着喊出声来。
她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看到道长和许轻舟交换了一个眼神。
道长眼中全是茫然不知所措,许轻舟眼中则没什么内容,像是在说“随你怎么安排”。
道长想起之前接到的来自许轻舟的电话。
许轻舟告诉她,有人要来找他驱邪。
他当下就有些战战兢兢想要推脱,可还没等他推脱,许轻舟却又让他宽心。
“人家又没有把希望寄托在你一个人身上,你能解决最好、解决不了就老实说,没关系的。”
许轻舟淡淡的声音尚在耳边,眼前孙燕慌乱的表现却让他有些忧心。
这显然不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啊!
道长左手扬了一下手中的拂尘,右手抚着胡须道:“先带我去看看吧。”
孙燕顾不上想太多,领着道长就往车上走。
道长只看了一眼便表示自己无能为力,让她另请高明。
孙燕还以为道长是在拿乔,再三表示酬劳不是问题,只要能治好孙远,她什么都愿意付出。
道长不敢在许轻舟面前舞弄,任孙燕如何哀求都只说自己能力不足,而后好声好气地请几人离开。
孙燕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魂魄一般。
她瘫坐在副驾驶位上,张着嘴大口呼吸着,拼命回忆着问题是从什么地方开始产生的。
孙燕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却也本能地感觉得到今日的事情是由许轻舟主导。
她向许轻舟认错,痛哭流涕地表示自己再不耍花招,求她帮忙。
许轻舟却只是淡淡:“我答应过帮你引荐我的师父,如今他都没有办法,我自然也没有办法。”
孙燕哭道:“对不起!我错了!我什么都告诉你!你别再折腾我了!”
许轻舟笑了一声:“你昨天不是说,你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吗?看来我还是太厚道了呀,都没确认你说的是不是真话……算了,反正现在我师父你也已经见过了,他没有办法,我也无能为力。”
孙燕从许轻舟云淡风轻的声音里听出几分戏谑,急得都要哭了,急忙表示自己昨天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可是晚上却又想起来一些情况。
许轻舟只是笑:“哦……是这样,不过没关系,我现在没有兴趣了。”
你对我已经无用了。
所以我不会再理会你了。
你的儿子已经沉睡,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孙燕从许轻舟的声音里听出了这些。
而后她连绵不绝的呜咽变成了嚎啕大哭。
许母听得于心不忍,几次想要开口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轻舟闭目养神,仿佛丝毫不受这声音的影响。
最后一排躺着的孙远一路都在呼呼大睡,像是什么也没听见。
回到了城市里,许轻舟和许母下车的时候,许轻舟和孙燕道别。
孙燕从哪道别中听出决绝的意味,一双含泪的眼看向许轻舟,像是带着怨恨。
许轻舟不以为意地微微挑眉,拉着许母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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