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杨铸说的没错,他家那个超大号的冰箱里,右边的保鲜室里固然全都是些火腿肠、鸡蛋、咸干菜之类的宅男标配;但是左边的冷冻室里,却都是些当下的稀罕玩意。
五六封被切割的整整齐齐的牛肉——从标签上来看,这既不是赫赫有名的松阪牛肉,也不是这两年开始逐渐在华夏流行的土澳谷饲安格斯牛肉,而是不太为国人所熟知的意大利奎宁牛;从形状和花纹来看,这些牛肉全都是奎宁牛最有风味的上脑部位。
十几个至少有她拳头大的干鲍任意的甩在一个木盒里,从上面的挂牌来看,分明是来自岛国的吉浜干鲍——这种级别的干鲍竟然放在冷冻室里挂霜而不是放在恒温室里悬存或者放在玻璃罐里真空保存,绝对是妥妥的暴殄天物!
一大只鲜割猪后腿就这么斜堆在几堆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野生菌袋子上面,从大小和形状上来看,应该是藏香猪无疑了——只不过藏香猪要么吃新鲜的,要么吃腌制的火腿,就这么把鲜肉冻起来,简直是平白浪费它的风味。
扫过两只真空包装的西马尼乌鸡,一大袋已经冻成冰坨的雪蛤,一只已经被冻的有些脱水的超大狮头鹅,一小袋黄唇鱼花胶,半扇盐池滩羊的肋骨,强自忍住满腔吐槽欲望的林可染深呼吸了两下,最终把目光投向了一大圈形状不如何规整,看起来似乎是某种鱼脖的食材上。
决定了,就是你!
看着眼前这圈失水并不严重的蓝鳍金枪鱼脖,林可染爆出了无穷的信心——作为蓝鳍金枪鱼身上真正的顶级部位,她就不信,把这玩意拿来盐烤,味道还能差!?
………………
“喂喂喂,这玩意我可是打算冬至的时候拿来包饺子的……你确定你不会浪费好东西?”院子里,杨铸看着带上手套的林可染正在拿着一把小刀子站在桌子前,费力地割着鱼皮,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众所周知,金枪鱼要排酸了后才好吃,因此只要水份流失不太多,放在冰箱里冻上个一年半载的都不怕,因此林大小姐选的这圈鱼脖,一点毛病都没有。
但是……
你用得着这么急于证明自己么?
这圈鱼脖才从冰箱里拿出来还不到15分钟,压根底就没化开诶!
你确定你现在割得开那厚厚的鱼皮?——据覃鑫那货所说,这条金枪鱼可是罕见地超过了350公斤,那鱼皮厚度和韧度,完全可以当做老牛皮来看待了。
额上已经冒了一圈细汗的林可染闻言,充满鄙视地看了一眼杨铸——我看你是吃鲅鱼饺子吃魔怔了,这种极品原材料竟然也想着拿来包饺子?好不好吃且不说,但是暴殄天物是绝对的了!
不过想起了那半冰箱胡乱摆放、甚至已经失去了原有风味的顶级食材,她连吐槽的欲望都没有了——很明显,这货骨子里就是个屌丝,估计那些顶级食材在他看来,还没有街边已经涨到了五毛钱一串的羊肉串来的有吸引力。
抹了抹汗之后,林可染取下手套,把身上的小西装脱了下来,然后又挽了挽袖子:“放心吧,金枪鱼脖本身就油脂丰厚,只需要稍微撒点盐,烤香了后绝对能让你把舌头都咬下来——你不是最喜欢吃烧烤么,本姑娘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顶级的烧烤!”
杨铸闻言撇撇嘴,心想烤金枪鱼脖固然是极品美味,但您老人家也得先把它烤熟了再说——你确定到时候不会像我之前的一样,肉还没熟,外面就已经变成炭了?
本想分享一下自己以往的惨痛经历,提醒一下这位大小姐最好是等到肉彻底解冻以后再上烤架,结果天上的云层忽然挪开,一阵耀眼的阳光投在林可染身上,瞬间让杨铸看呆了。
嗯……
众所周知,很长一段时间里,女性办公室人员工装的标配就是职业装+白衬衣。
然而,白衬衣固然显得正式而端庄,但是一遇到强光,有些东西就无所遁形了。
啧啧,原本以为留洋回来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闷骚,结果这位大小姐竟然穿的还是棉白色的bra……我该说她保守呢,还是该说她冷淡?
嗯,虽然棉白色差评,但是整体评估来看,规模和形状还是非常不错的——至少比自己以为的要强不少。
还有那腰,啧啧,不愧是健身狂魔,都快呈90度弯着身子切鱼皮了,竟然没有一丝赘肉……可以啊!
往下挪了挪,杨铸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这货今天一如既往穿的是黑色职业裙,要是也换上轻薄纱裙的话,阳光刺透下,那双从外表看起来并不输陆菲菲的大长腿究竟是什么品质,自己就能一探究竟了。
或许是先入为主的缘故,觉得眼前的熊猫美女大概率是那天晚上被自己拿了一血的女人,故而杨铸面对着林可染这番不是走光的走光画面,眼神竟然没有一丝闪躲,在大大方方地欣赏之余,摸了摸下巴,试图回想起那天晚上一丢丢点场景画面。
很明显,不管平日里表现的如何,女人终究都是有第六感的。
没一会,林可染就隐隐感到了不对。
一侧头,却看见了杨铸那直勾勾的眼神,低头一看,顿时什么都明了了。
两朵细细的红云飞上了脸颊,林可染柳眉一挑,就要发作,瞧见杨铸脸上那理所当然的表情;心虚之下,却一下子发作不起来,一时间竟然很有些进退维谷,不知道到底是现在就赶紧穿上工作装来遮挡这货那令人心里发毛的眼神呢,还是干脆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任由这个混球看个够,然后静静地等待阳光被云层遮挡。
看见熊猫眼美女强自淡定的表情下,那隐隐如小兔子般的失措,杨铸哈哈一笑,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这货在日不落留学了好几年,不管是普世价值观还是人格独立性跟一般的齐鲁女性很有些不一样,因此那天晚上的事情未必就代表了什么;再加上这货是大户人家出身,怎么说也是个体面人,有些事情要懂得适可而止。
想了想,杨铸拍了拍身边的座位:“可染,鱼脖先放在那解冻吧,怎么也得半个多小时才化得开呢……天这么热,不如先过来聊聊天?”
听见杨铸陡然把对自己的称呼从“林大小姐”变成了“可染”,然后扫了扫杨铸给自己腾挪开来的那半截长椅,不知怎的,林可染的心忽然慌了起来,腿脚也不争气地有些发软。
犹豫了一下,看见杨铸又在笑眯眯地朝着自己招手,似乎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理由,林可染咬了咬嘴唇,终究还是朝着那张长椅慢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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