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不由僵了片刻,随即问道,“上门寻衅?谁要寻衅?寻你的衅?”

“你大可放心,我不会连累你这家酒楼的,”王扶景在管凤楼左看看右看看,心中颇为满意,“晚饭可以安排了,他们身体有恙,要吃得清淡点,白粥小菜便好。”

“这好说,”陆水笑得十分真心,这下可省了钱了。

至于寻衅的事,他便也抛到脑后,娇滴滴的小姑娘、嫩公子爷们,能惹上什么大事,最多有几个乞丐找上门来罢了。

看着陆水好像一脸高兴的样子,王扶景忍住了话头不想这么快打击他,打算让他先高兴一会儿,心想着这兄弟俩都是抠门儿精啊!

陆水向伙计们吩咐了下去,又转过身体贴地多问了句,“王姑娘可还有什么需要的?”

“嗯,”王扶景出乎他意料地点点头,认真地报起菜名儿,“我又没病,不必忌口,你给我烧只山参炖鸡,当归猪蹄儿,荷包子鹅,再来一盅藕合汤便算了。”

看着陆水的脸色僵硬,王扶景心有不忍,将手中余下的十几两银子扔到他手上,“不够再找我要。”

来得快的话,今晚就有人寻仇了。

她可不愁没有银子花。

姚轻尘拉着徐仲臣去后院练拳蹲马步去了,也没见到王扶景大大方方扔银子的场面,不然定要骂她败家子一个,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啊。

他哪里知道,王扶景向来不是省油的灯,更不是什么省银子的灯,平日里没有大手大脚是因为手中无银。但只要一有银子便会花的肆无忌惮,明明是一两银子的本钱,却能花出一百两银子豪气来。

见王扶景豪爽如此,陆水也有些不好意思,当下着厨房办菜去了。

江城太守府。

太守王文寿正坐在静水流急的邻江亭上用饭,面目看上去精悍威武,透着几分生人勿近的傲气。因为保养得宜,虽然已经年近五十了,但看上去只有三四十岁的年纪。

而这临江亭亭如其名,临的正是江河。

前年水患,雨水不止,江河河水大涨,淹了岸边的民居桥堤,民不聊生。

江城郡太守泪流满面地跪在江河边上,以头抢地,向天号哭,“只愿江河河水全部灌入太守府,也不愿百姓流离,染上疫病!”

江城百姓见此场面无不动容坳哭,认了太守爱民如子的美名。

本以为太守大人只是一提,没想到当真在太守府挖通了院邸,让江河河水灌入泄洪,一时间为世人赞颂不已!

自那日后,江河流域大雨且止,河水不再涨位,太守挖地灌府的故事也一度化为美谈,有来往恤察的巡抚钦差都会去瞧瞧这临江亭,以作摩拜。

如今的临江亭事经两年的修缮打理,岸边亭前已种上了婀娜杨柳和姿态颇奇的龙颈柳,柳枝低垂压水,江水中飞鲢、鲤鱼遍布,水殿风来送凉,端的是十分舒爽。

今日夕阳正好下酒,王文寿特地在临江亭用饭,临着水风河鱼,心中惬意不已。

可看久了眼前一成不变的盛景,他却有种孤寂素然之感,“江水平静,怕是今日也没什么热闹可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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