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绍成见她伸手要回,连忙将银子藏进兜里,嘟囔一声:“都给了还想要回去!”
燕翎也懒得理他,横竖不过一滩烂泥,整日赌着,棺材本都被他赌没了。若不是念在原身与他之间的血缘,燕翎才懒得管他的死活。
见讨不着好处,关绍成也就作罢,怀里揣着那一两银子,心情也美滋滋的。
燕翎把钱给他后,也不想再逗留,转身准备离开。
关绍成却忽然动了动鼻子,看向燕翎:“哪来这么浓的血腥味,你来月信了?”
没等燕翎反应,他便循着味道嗅到她的手臂,蓦地脸色一变!
关绍成忙压低声音,质问道:“你做什么勾当去了,受这么重的伤?”
燕翎下意识偏头往手臂上嗅了嗅。
是有点血腥味。
但是,这人属狗的么?
她出来前已经去找大夫包扎处理过了,这都能给闻出来?
关绍成那双嵌在枯瘦面容上的小眼睛里,一派大义凛然,若不是他死死抱着怀里的银子,燕翎都怀疑她这舅舅是转性了。
燕翎敷衍道:“不小心磕到的,小伤而已。”
关绍成还想说什么,却被燕翎打住:“行了,你别管这么多,总之这银子比你赌来的还干净,放心吧。”
“这说的什么话!”关绍成捂着怀里的银子,低声嘟囔反驳她,“赌场上的钱怎的就不干净了……”
抬头看去时,燕翎已经走远了。
关绍成看着燕翎离去的背影,莫名觉得有些熟悉,仔细一想,自家外甥女能不熟悉么?
他撇撇嘴,从兜里又抓出一把瓜子,蹲坐回屋前那张板凳上嗑着,嘴里说着“女大不中留”云云。
*
因太后寿宴一事,醇一斋的人气又上升一个高度。
燕翎来到时,一楼已经满人。
她懒懒扫了一眼,准确地在一处角落看到几个熟面孔,正是先前议论燕翎以色媚主的几个谨王府丫鬟。
大堂内有许多都是醇一斋的常客,瞧见燕翎从外面走进来,纷纷热络地打招呼。
燕翎回之一笑,慢悠悠往楼上走去。
燕翎回头看着醇一斋外面因为店内位置不够而徘徊的人,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改日不如去定制一批纸杯,像前世的奶茶店那般,如此,来喝奶茶的食客就可以选择将奶茶打包带走,而不会因为店内位置不够喝不上。
还有上回的炸牛奶这么受欢迎,她是否还可以在一楼再开一个隔间,专门用来卖点心?
食客点了奶茶,可能还会点一份点心,这样收益也可以翻上一翻。
感觉这个方案可行,燕翎哼着小曲便上了楼。
二楼雅间也基本都是一些王公贵族的公子小姐。
燕翎一到二楼,视线忍不住往那个靠窗的位置飘去。
果然看到那人一袭白衣,懒懒靠在椅子上。
面前的桌上空荡荡的,只有一张饮品单摆着,而他的视线却没在上面。
燕翎脚步一顿,忽然往殷池修方向走去。
二楼的那些王孙公子一见到燕翎,也热络地打着招呼,甚至有人招手,想唤燕翎过去伺候。殷池修抬头冷睨了一眼那人,脸色更难看了。
燕翎知道那人,是尚书之子章玉宇。
与符渠的风流名声不相上下,只不过符渠是褒义词,而他是贬义词。
不过在自己的地盘,燕翎倒也不怕他胡来,原本往殷池修方向去的脚步微转,继而朝章玉宇走去。
殷池修怎会不知她原是要往自己这边来的,忽然拐了弯,脸色顿时黑得像锅底,看像章玉宇的眼神都冒着寒气。
燕翎走到章玉宇那一桌前停下,他旁边还有一些狐朋狗友在小声起哄。
燕翎轻笑:“诸位要喝些什么呢?”
章玉宇摆了个自以为潇洒的姿势,目光放肆地在燕翎面纱上游走。
“这儿的饮品种类繁多,我们都挑花了眼,不如燕姑娘同我们一一介绍一番?”
他刚一说完这句话,莫名感觉脖子一凉,扭头看去时,便看到殷池修冷若寒潭的俊脸。
章玉宇:“……”
他怎么感觉谨王殿下那眼神,似乎要生吃了他似的?
照理说,他似乎没得罪过谨王殿下吧?
章玉宇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只感觉浑身被盯得坐立不安,他身边的狐朋狗友约莫不认识殷池修,见兄弟突然怪怪的,还以为他出了什么毛病。
其中一人继续对燕翎道:“燕姑娘怎么不说话了?快同我们介绍介绍你店里的饮品呀!”
殷池修忽然起身,冷着脸朝这边走来。
燕翎背对着殷池修,只闻到一阵淡淡的极冷的木质香。
下一瞬,熟悉的低醇嗓音在她耳畔冷冷响起。
“她有事要忙,不懂的地方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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