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二娘没吭声。
就在谢知许以为她没兴趣的时候,却听她很是理不直气也壮地带着鼻音道:“我没钱,你给我买。”
说起商州,此处毗邻帝京,饱受冬日之温,多少权贵世家在此置办别院、不计风流才子到这举办宴会,香车宝马盈满路、锦衣华服翻作云,那真是数不尽的风流、说不完的富贵。
赶巧今日又值休沐,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擦踵。谢知许穿着一身白衫,周身简朴单调得几乎不见有什么装饰,却偏偏自成一派风流,宛若谪仙人。
姬二娘很是知道自己现在的长相,无论穿什么衣裳,左右都是东施效颦,反而干脆放开了,乐呵呵地穿了一件红色的圆领袍,腰间仍旧挂着把大刀,夸张得像是戴着朵大红花的黄鼠狼。
两人一个美到极致,一个丑出风格,走在路上,你烘托我、我彰显你,轻轻松松便引来了一众瞩目。
姬二娘的第一家酒肆便开在商州,第一个说书先生也安排在商州,到如今,商州主要的粮米铺子、大小当铺,都已经收入了姬二娘囊中,成为她操控地方经济命脉的一大阵地。
正是晚饭时候,归云阁三层的小楼灯火通明,人影憧憧,谢知许踏入酒肆的刹那,迎面便差点撞上了一个高举着托盘快步流星的小厮。小厮高举托盘,托盘上,满满当当叠着三四层菜盘,他风风火火地走着,菜盘里汤汁却一滴不洒,可谓也是一门绝学。
被谢知许挡了路,小厮灵活地往后让了半步,笑容可掬地道:“哟!爷有几位,小的领您寻个好座!”
姬二娘笑眯眯答:“统共四人,专来听说书先生讲荒坑英雄传的!”
小厮“呔!”了一声,忙道:“巧了不是,好戏正要开场,诸位客官楼上请嘞!”
他一手高举托盘,一手灵活的为几人清理出一条路来,还不忘头头是道地说:“这十九位少年英雄那可是真真的铁血英雄,如今满长安的百姓没谁不知道他们的,就连国子监的学生们也都议论纷纷,诸位客官真得好好听听呢!”
姬二娘满意地点点头,赞:“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民怨沸腾,谁挡得住呢?”
几人二楼雅间落了座,便听说书先生惊堂木一派,便又将那豫章县的案子说了起来。
这故事谢知许从豫章听到了商州,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却还是不由赞叹:“写这故事的人,着实是个人才。”
姬二娘好奇:“怎么个人才法?”
“这故事洋洋洒洒,无一字是在说武家的不是,却通篇都把那武家骂得狗血淋头;无一句是在说掠人的案子,却明明白白将那武家说作恶人。可见写这故事的,有大才,亦有大勇,着实是个人才。
“再者说,这位也算是深谙人之秉性了。”
姬二娘被谢知许天花乱坠地夸了一通,深以为谢知许慧眼识珠,便问:“又是怎么个深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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