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团近日来流传着一个消息:首领悉薰热竟然被人泼了泔水!听说那泔水里又是菜叶、又是荔枝皮,不仅恶臭扑鼻的整整一桶水披头浇了下去,甚至连带着木桶都整个扣在了他头上。更可恨的,那泼水的混账到现在都没找到!
说这话的时候,赶马的侍从一脸愤慨,用不大流利的汉话道:
“那夜首领想上楼去找倒泔水的人,却被舞娘给拦下了,你知道那个长得最媚、个子最高的美人吗?”
姬二娘歪坐在车辕上,答:“唔……是那个个性泼辣的吗?”
“是了是了!就是那个!”小侍从狠狠一甩马鞭,恨恨道:“我觉得倒泔水的不是别人!就是她!”
姬二娘洗耳恭听,谦虚地问:“为什么呢?”
“还能为什么呢?她拦着我们首领的时候,嘴里还嚼着荔枝呢,吵得来劲了,直接把荔枝核吐在了我们首领脸上!”
姬二娘使劲咬着下唇,面部抽搐。
侍从不解,问:“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就是有点,心疼、心疼首领。”
小侍从赞同地点点头:“可不是吗,首领昨天洗了两个时辰的澡,可身上还是有一股味道,怎么也散不了!”
“是啊是啊!”姬二娘不平地直点头:“那泼泔水的人,简直……过分!”
“要不是找不到证据,我们首领早把那舞娘赶走了!”
“就是就是!那舞娘忒不识好歹!”
两人在屋檐下正聊得尽兴,却见悉薰热已经带着使团众人出来了。
身为使团副首领、身居高位、但是一向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管的谢知许跟在悉薰热后面,难得主动地说:“听说首领昨夜遇到些意外,真是受累了。”
悉薰热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终,愣是什么都没说,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姬二娘“蹭”地一下蹦了起来,凑到谢知许身边,压低了声音摇头晃脑地感慨:“阿郎啊!你如今可是一日比一日坏了!”
谢知许唇角浅浅地勾起一抹笑,又因同僚在场,很快地压了回去,谦和道:“哪里哪里,不及前辈十一。”
姬二娘得意地轻吐舌头,一副狗腿样地给谢知许撩开马车帘子,潇洒道:“后辈先请。”
“谢副使,全团的人都骑马,唯独你坐马车,你觉得,合适吗?”
悉薰热这只会冷哼的小老头又一甩袖子,发难了。
姬二娘听惯了小老头用鼻子出气,第一次听到他说话,说的还是汉话,竟然觉得有点新鲜。
便听谢知许微颔首笑了笑,问:“首领要坐吗?”
悉薰热眼一横、胡子一翘,很是有骨气地说:“小老儿手好腿好,不坐!”
谢知许很是敬佩地长声“哦……”了半天,答:“在下手不好腿不好,还是坐吧。”
悉薰热匪夷所思地瞪着谢知许钻进了马车,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又使劲甩甩袖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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