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仍旧是沉默的。
姬二娘叹了口气:“可怜啊,在家里等你的人怕是连尸首都等不到了。”
大汉的眼神终于闪过一丝破绽。
“是谁派你来的?!”姬二娘的声音陡然转冷,捏着剑身的手一松,剑光便默契地一闪,削掉了大汉袖口的花。
“也不难猜出来。”谢知许的声音从容平静,与张峄解释:“张相虽被封了王,却正是倍受猜忌的时候,张小郎君这时候回长安,本就巧妙地过头;再加上我们这一路,豫章的案子传得沸沸扬扬,酒肆之中,连说书先生都敢大肆宣扬,要说没人安排,实在说不过去。”
“所以,你从听到说书先生讲这事情开始就怀疑我的动机了?”
谢知许不置可否。
张峄便又问:“为何会想到储君?”
“这一路逃亡,张小郎君从没担心过住处,也没想过朝堂上的谗言,只怕是有人替你处理干净、安排妥当了。”
“我爹是郡王,有什么担心的。”
谢知许低声笑了:“这个郡王是怎么来的,张小郎君真的不知道?圣人打压功臣,武家只手遮天,张相爷如今在朝堂上还有权威么?
张峄无奈地笑了,问:“说说吧,怎么会想到储君?”
“源巡察使。他如今在外人看来是武家的人,对张小郎君,却未免太照顾了。我听说他是宜城公主看上的人,还被公主安排做了八品的斜封官,宜城公主和储君的关系亲厚,可不是个秘密。”
“仅凭这个?”
“便也够了。”
“为什么?”
“因为我本来就是——诈留泽你的。”谢知许笑得很好看,朝着张峄眨眼睛。
张峄忽然觉得,自己在谢知许身上看到了姬二娘的影子,看着随和雅致的人,内里怎么就蔫坏蔫坏的呢?他没好气地问:“你想要什么?”
“我想请储君,”谢知许放下了茶杯,看着张峄,诚恳而认真道:“给我一个假名籍。”
张峄想了想,道:“这年头,凭门荫入仕确实简单,你,要的是什么身份?清河崔氏?河东柳氏?”
“我想要一个能让我……”谢知许顿了顿,带着平和的笑,继续说:“安安静静去死的身份。”
张峄不由坐直了身子,只觉得面前这个人奇怪得让他难以理解。
可谢知许却并不多说什么,只是问:“留泽不是在犹豫吗?若你出面,武家定会警惕;若不出面,舞娘性命攸关。由我来当这出头鸟,如何?”
张峄皱了眉:“你,凭什么?”
“使臣身份。”
“在下不知,阿恕竟是……”
谢知许悠悠然瞥他一眼,脸上浮现出一抹浅淡的笑意,说:“装,继续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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