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婧辰几乎是慌慌张张拽着宋缺往苏城那里跑。
虽说是御剑前行,但到了的时候已经是万籁俱寂,也见不到经历大战的样子,似乎是完事落定,这场危险已经是结束了。
少年从飞剑上一跃而下,细心的看了看地上,没有鲜血的痕迹——也就是说,刺客是看昆仑人多势众跑了,并没有产生冲突。
天色已经不早,周围却没什么人,也没传来什么“首席遇害”的消息。
看来这事有惊无险。
可依旧是不放心的,少年站在洞口喊着苏城的名字,而一旁的百药峰峰主则皱眉自顾自快步进入。
“阿城不在这儿,他甚至没把眉山远黛带在身边。”
少年跟着进来——果然不见苏城身影,屋子里明显是有打斗的痕迹。伴着昏黄跳动的烛光,寻找良久,他勉强是看见了地上的野草捡了起来。
不禁疑惑起来,许暴龙什么时候眼神这般好了?
但这疑惑也只是片刻,很快就疑惑担忧起苏城如今的情况。
“在这——!”许婧辰话音刚落,就见一青色袍子的青年被一少女公主抱在怀里,施施然从天上转了一圈,又很快向下坠落,最后少女脚尖轻点地面,侧对着二人站好。
这位冷面的杀星师妹此时披着过腰的长发,用褐绿色的细长藤蔓从头顶乖顺延伸粗粗把头发一拢,半露出有些小的侧脸。
气质上似乎有了很大改变,像是月下的妖精。
宋缺看着少女,莫名想起了梦里红衣披发的女剑客。
以前的少女虽说是冷着脸的,但看起来总像是没长大的孩子。
但现在的少女,虽然还是少女模样,却更接近一种成熟的气质。
究竟是什么改变了她?
少女将手臂微微下倾,让怀里明明比她高大的多的青年顺势脚踩到实地上。
宋缺顾不得想这么多,只是一个跃步抱住了青年“师兄——回来就好,真是吓死人了。”
青年被撞的向后一倾,但是没倒。
“怎么还是这样莽撞?”青年顺着少年柔软的发来回揉揉,像是在揉一只跟他撒娇的小狗狗“师兄就是和师妹去上面看看月亮,除了昆仑主峰,师兄还能去哪儿?”
而后看向站在那里把弄眉山远黛却不敢上前的女人,笑了笑道“师叔晚好,辛苦师叔从百药峰老远跑一趟。”
女人无端红了脸,目光不定“啊……没,没什么。”而后鼻尖微动,闻到一股淡淡的血味,甚是担忧道“阿城,你受伤了?”
青年一顿,而后宽慰般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不行,我是医者,让我看看。”
向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女人罕见的露出严肃之色,一把抓住青年纤细的左手腕往自己身边猛拽。
苏城一时不察,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勉强稳住步子站好。
认真起来的女人和平时判若两人。
女人的长相是不俗的,柳叶眉、双眼狭长、朱唇点绛,像极了画里走出来的美人。只是平时表现的有些浮夸,让人莫名忽视了花容月貌。
百药峰峰主静时像古代仕女图里温柔娴静的仕女,动若……嗷嗷喷火母暴龙。
“师叔?”
许婧辰不答,只是兀自检查着青年身上血腥味的来源,素手一寸一寸沿着青年的左手手腕处上移检查,虽然隔着厚重的衣衫,依旧可以感觉到女人指尖的温度似的。
摸不到问题,女人皱紧眉头,自顾自将青年的右臂衣袖上挽,在冷风中露出青年洁白如玉的小臂,果然上面有一道浅浅的结痂的小口子,约摸有半寸长。
冷风一吹,小臂上浅浅的汗毛莫名立起,苏城一时辨不出来是因为女人温热的手搭在上面激的,还是被冷风吹的。
只好又开口提醒道“师叔。”
仍是不答。
许婧辰垂下眼帘,又认真的将手指搭在青年苍白到可见到青色血管的手腕,长舒了一口气“看来是没什么大碍,我回去给你开些药。”
天色居然已经熹微,从远处位于西边的高峰处缓慢探出红色的顶端,将略显温柔的光洒在空中的云朵,也一视同仁抛下光网照亮万物。
像是许多年前在剑冢的一幕。
这时许婧辰才恍然发现,自己居然离苏城这样近。
刚才看病把脉的认真,竟像是个色中饿鬼般把病弱的首席师侄往自己怀里方向一拽,先是把人家左臂隔着衣服摸了个遍,而后又似不满足般把青年右边袖子撸上去把脉。
羞意猛地上涌,女人的羞红从脖根涨到整张脸,然后像是触到了尖锐的小针把手猛的收回。
她瞄了一眼苏城此时的神色——青年此时却没有什么太过出格的表情,只是笑着看着她,只是眼神很是古怪。
里面似乎充满了慈父之爱,没有一点羞涩的意思。
一时间,许婧辰心里头所有的旖旎爱意被这眼神一扫而空,像是大半夜被人临头浇了一盆冰水。
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比喻?
许婧辰自己也不清楚,可这感觉只是一瞬,下一瞬青年明明笑容亲切又温柔。
不知道自己不经意的“吾家有女初长成”的眼神差点粉碎了师叔的小鹿乱撞之心,苏城只是自顾自甩了甩有些发麻的右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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