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宁不答,萧景昱眸子深了深,夜色落在桃花树的枝叶上,影子在他眉目上,摇曳不停:“那我换个问法,为何你对我的身份,反应如此之大?”

谢宁没有正面回答,她松开他的袖子,眼眸低垂着,绕开萧景昱,头也不回的往屋内走:“萧公子明日便回京吧,下次再见,你我之间,没有情分,只余仇恨。”

“谢宁,那我们之间呢,算什么?”萧景昱回过身,原来身上的那股慵懒随意劲,荡然无存,只余满眼的落寞和萧瑟。

她没回头,止住步子,过了许久许久,久到他以为她不会再理他了,才听见谢宁喃喃道:“忘了我,就当做了场梦,世上再无谢宁。”

她这般狠心,却不知说出这句话耗尽了她多大的决心和力气,她自知这话对他伤害有多大,可是他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那便由她来做这个恶人。

若恨,那就恨吧。

说完,谢宁打开屋门,抬脚踏进去。

身后,萧景昱冷笑声传入谢宁耳中,彻骨的寒意,包裹着她的全身:“谢宁,你以为你不告诉我就没办法了吗?我就算翻遍整个北朝,也要将真相查的底朝天。”

十五年前,他还未来到北朝,他亲眼所见萧肆年的父亲,为了长生不老药,屠杀西岐三千子民,父亲惨死在他面前,族内长老拼命带着他逃走,躲过一劫,他成为了新一任西岐祭司,父债子偿,他带着仇恨来到这里。

他面对父亲的尸体,心痛到失声,而十五年后,他却遇到了他这一生的劫数,她走进他的心中,却在他以为这一生的光亮要来时,她带着光亮离开了他,这种疼痛,比蛊虫吞噬他的血液还要难过千倍万倍。

屋内,谢宁背靠在门上,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扯着她的心,疼的她快要晕过去。

屋外,雪花飘落了一地,漫天飞舞的白雪,落满他的肩头,黑发间,也被染上了一层白,花瓣飘落,他立在原地,不知站了多久。

谢宁再醒来,已是一天之后,朦朦胧胧的张开眼,屋内夏灵兰焦急的站在她床沿处。

婢女们候在一旁。

兰芝正在替她擦汗,看见她醒了,激动的转身朝夏灵兰道:“夫人,小姐醒了!”

这话立即惊醒了夏灵兰,忙站起身,走上前去,眼底溢满了泪,心急的看向谢宁:“阿宁,究竟发生什么了,昨日我来时,你晕倒在地,烧了一天一夜,担心死为娘了!”

谢宁此刻浑身没劲,虚弱无力,明艳的一张小脸也毫无血色,谢宁努力扯了一个淡笑,声音沙哑的厉害:“没事娘,可能是淋了一场雪,没什么大碍。”

下意识的,她环视了一遍屋内,兰芝和玲珑站在一侧,门外候着几名婢女,屋内如同几日前一样,摆设整齐。

可唯独,不见那人。

兴许,他真的恨透她了吧,离开她也是应该的。

这时,门外的婢女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夏灵兰端起那汤药,拿瓷勺舀了舀,又吹了吹,递至谢宁嘴边:“这是兰芝特意给你调理的药方,喝了就不难受了。”

谢宁接过那瓷碗:“我自己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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