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鱼朝恩一直盯着这位老大人,怕是也难以发现这位秋大人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寒芒。
鱼朝恩接过最新战报以后,右行几步,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居于右侧首位的抚军大将军徐猛虎。
徐家到底是草莽出身,如今虽然位极人臣、家世显赫,但该有的气度与城府,到底还是差了那么一些。
别看徐猛虎是除了他老子以外的武将之首,但依旧脾气火爆、性烈如火,看到最新战报的内容以后,立即瞪圆虎目,将手中的纸条扔到了大太监鱼朝恩的怀里,怒声喝道:“镇北军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不是叛国投敌,就是毫无血性,诺大的镇州,难道就没有能把北蛮子打退的人?一个个吃着百姓辛苦缴纳的粮饷,却不能打胜仗,要他们有什么用?”
被喷了一脸口水的鱼朝恩面无异色,只是和声说了一句,“请抚军大将军息怒,待陛下与朝臣们下了定论,再骂也不迟。”
徐猛虎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没有再出言放肆。
鱼朝恩来到左列,将纸条递给了次位的中书侍郎萧道成,随后回了原来的站立位置,继续做那个不引人注目的低调隐形人。
萧道成看罢,脸色很是凝重,随手将纸条递给了身后的门下侍郎周道云。
之后纸条在文官之列传递阅读,等到了末尾以后,那个身着深绯色官袍的文官上前十数步,将东西递给右列武官的第二人,随后恭敬退下。
等纸条在武官一列传阅完毕后,站在末尾的武官走向陛阶,将东西递还给大太监鱼朝恩。
这一圈转完,足足过去了多半柱香的工夫,原本柔顺亮白的纸张,已经有些皱巴、湿润了,想来不少的朝臣已是满腹紧张,生怕那让人心惊胆寒的战报影响到自己的身家性命。
“咳咳”,高坐龙椅的皇帝陛下轻咳一声,神情严肃地看着恭敬站立的群臣,沉声问道:“诸位爱卿对北境战事有什么看法?都说说看,就从右仆射开始吧。”
秋抱玉心头一跳,缓缓出列,低声道:“老臣眼花耳聋,实在是想不出北境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是以,一时之间,并没有什么看法,还请陛下恕罪。”
皇帝秦政眉头一挑,脸色微微沉了一下,却也没有出言呵斥,只是安慰道:“老大人为国为民操劳了一辈子,实在是辛苦之极,朕岂有怪罪之理。”
说到这里,皇帝陛下已是看向侯立一旁的大太监,吩咐道:“鱼朝恩,散朝以后,给老大人府上添几件营州那边进贡的狐裘,莫要让老大人受了寒。”
鱼朝恩拱手称是。
回了队列的秋抱玉自然也是对着皇帝陛下道谢了一番。
至此,整座宣政殿陷入了寂静,没有人愿意做这个出头鸟,毕竟不是谁都有着老大人那般的待遇,若是真要开口,自然是要说出个一二三来。
过了许久,都没有人主动出列陈述想法。
皇帝秦政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位居右列首位的徐猛虎索性低下头颅,定定地看着脚下的地板,似乎上面有着六韬三略,勾去了他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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