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寄希望于他的人得到的讯息是准确的,也希望他的手下能够像他这样敬业、谨慎而又富有责任心。
时间在紧张中一时又一时而过,当夏日的晨曦在东方泛白的时候,他看到在蠕动的人群中出现了一道黄色的小旗在晃动。
就在那一瞬间,所有的警戒塔都在晃动。黄色的小旗在晃动,然后一齐指向离河坛最近的一条小巷子。晃动黄色小旗,表示已发现目标人物,小旗所指方向,就是目标人物出现的位置。
比马心情大畅,付出的辛苦终于得到了回报。但他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朝小巷口望去。
那的确是一条小巷口。两边是曲女城平民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居所。看上去有些破败,但还算完整。再往边上,就是几家杂货铺。平常这些杂货铺,因临近河坛,所以倒卖一些祭品。但在马祭这样重大的仪式之时,这些杂货铺早已关门闭铺,临时征用为护卫的住所。
出了小巷口,就是河坛。
此时的小巷口,挤满了人群。
而目标人物此刻正坐在一顶宽大的敞篷大轿上。敞篷大轿,这是天竺国特有的一种人力轿,上无篷下无轮,只靠人手抬着。在中间抬轿行走时,轿体还不能落地,必须始终保持与地面的隔离。所以,这种敞篷大轿,也称之为飞轿。
飞轿中的目标人物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她红颜盛装,披着鲜艳的丝纱。那丝纱随风飘逸,丝滑无比,一看就是大唐国进口而来的上等绸布。她的五官精致,身材高挑,尤其是那小蛮腰,更是如水蛇一般。只可惜的是,她的脸上罩着一层红色的面巾。面巾朦胧,导致比马看不清她的真正的容颜。
比马突然间有些痛恨起天竺国的陋习。这些可恶的低种姓人,出来也就罢了,干嘛还在脸上蒙着面纱?不想让人看到面容,好好在家里待着就行了,何必还要招摇过街呢?
飞轿随着人流缓缓出了小巷口,来到距离河坛不足一箭的地方。
那个地方,比马称它为飞地。意思就是在极其拥挤的地方,特意留出的一块空地。这块飞地,是专门用于参加祭祀但不参加祭拜的特殊人员等待休息。比如说祭司,比如说参加献唱献舞的人员。
女孩进了飞地,她身后跟随着一帮人,也相继跟着进去。那是给女孩伴歌伴舞的。
比马知道,在祭祀时辰开始之时,这个女孩将要在祭台前面,给诸神跳上一段热情洋溢的舞蹈。而没有其它的衬托,一个人的舞跳得再好,也是乏味之极。如是平常,他也喜欢大家一起跳舞。诸神也喜欢热闹,更何况他这样一个凡人?但今天的他,巴不得女孩身边的人越少越好。
他得到的消息,这个女孩要在跳舞之时,要向国王刺出致命的一枪。所以,女孩身边的每个人,包括女孩都有作案的嫌疑。
如果是以前,他原本可以强力阻止女孩来到河坛,甚至可以不经请示,就能杀死一切有嫌疑的人。但国王身边的卡塔帕大师显然不支持他的做法。
卡塔帕大师给出的理由也很简单。证据不足。一个内线,一个苏利耶之卫单独发展的内线,又怎么能取信他们呢?
其实比马也知道,卡塔帕大师只是说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正的原因,是因为马祭仪式太过仓促,如果阻止眼前的女孩来献唱,一时之间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合适的人选。
但比马不敢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时日不同往常,他已经没多少说话的份量了。
他有些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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